马车确实宽敞,三个方向可以坐,门在后方,当间竟然还能摆放一张茶几。桌上有炭炉小茶壶煮水,白衣女子端坐,正在煮茶。
都坐过会飞的船了,这奢华马车便也不算什么了。
而此时,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笑着问道:“我看你们,岁数不大吧?也就是十六七岁,怎么就这么待在荒郊野岭的?”
说话时,他看了一眼刘暮舟与钟离沁靠在座椅边上的剑。
刘暮舟微微一笑,答复道:“我们两家的大人都是习武之人,让我们出门历练历练。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就随便走走。”
中年人一笑,“小小年纪便出门历练,不错。”
也是此时,白衣女子笑着问了句:“相逢即是缘分,我叫陆萃潼,流苏国人氏,这是我叔父,在流苏国也是有官职的。赶车这位是阳叔儿。我自报家门了,你们方便说吗?”
钟离沁咧嘴一笑,“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是东海人氏,叫钟离沁。他叫刘暮舟,南方人。”
中年人听到东海二字,面色微微一变,但想到玄风王朝并无姓钟或是姓钟离的权贵,神色这才平复了几分。
钟离沁问道:“陆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陆萃潼神色之中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伤感,却又挤出个笑脸,轻声道:“往北,去青木国。来,你们岁数小,酒不给你们了,喝点儿茶吧。我有个弟弟,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刘暮舟便端起了一杯茶,又以余光扫了一眼陆萃潼。
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暮舟本能的对这女子有些许反感。特别是方才她眼神之中的一丝伤感,刘暮舟总觉得是她故意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第一次是在龙血河边见杜湘儿。
抿了一口茶,刘暮舟才放下茶杯,转身往窗外看了一眼。但此时耳中却传来一些声音,像是马蹄轰鸣,起码在几里之外。
刘暮舟望向钟离沁,但她好像并未发现。
钟离沁则是时不时与陆萃潼聊两句,少女每次转头,都是望向陆萃潼的眼睛的。
略微熟络之后,陆萃潼望向刘暮舟,笑问道:“我看你在路上练拳,阳叔,你觉得他练的怎么样?”
前方驾车的大胡子笑道:“不错的,虽然练的是架子拳,但走的很稳,想来武道也是入了品的。”
刘暮舟闻言,笑着答复:“前辈慧眼,晚辈也就是个先天七品。”
但刘暮舟心里对她的厌恶,又重了几分。
从在破庙的时候,她好像就在故意拔高声音让刘暮舟二人去听。上车之后,又主动去提起自己的来历以及车夫武道修为,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做什么。
大雪路上,不太好走,过了足足两个时辰之后,天色都已经沉了下来,马车才到了一处官道旁的客栈。
刘暮舟拿起剑率先下车,此时大雪依旧,不见丝毫减弱。
钟离沁突然以心声说道:“你好像有点儿不喜欢陆萃潼?”
刘暮舟嗯了一声,他暂时又做不到心声传音,多余的自然不敢讲。
正此时,客栈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道尖锐声音当即传入耳中:“呦!这大风大雪的,几位赶紧进来。二愣子,快来,将马牵去棚里。”
是个模样三十出头的妇人,盘发脑后,模样清秀,但一身厚重棉袄也拦不住崎岖山势。
门里又走出来个青年人,二话不说便去解绳子,三两下便拉起马,往后院儿马棚走去。
妇人一脸笑意:“快进来,这不长眼的老天爷,可苦了几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