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三叔,俩孩子吃了便要入睡,天寒地冻怕着凉,还是回客栈安歇的好。”杨老汉婉拒。
到本家走一圈,心愿已了。
“唉,都是为了儿孙!”三叔叹息一声,没再挽留。
“成弟呢,咋不见人?”两人边走边聊,杨老汉问起三叔的小儿子杨守成。
“川儿到荥阳任县令,将他接去奉养!”三叔笑道,“这兔崽子倒是命好,儿子接去养老。”
杨老汉愣住,随即也笑了,“成弟自小便得宠,三叔一直偏疼。”
杨受成是小儿子,不用担心奉养父母的事儿,上面有几个兄长担着。
自己的儿子杨颍川倒是孝顺,到荥阳任县令,把他接去。
三叔看着小儿子比自己过得还滋润,由着他去。
从小疼到大的心肝宝贝,过得好心里就放心了,将来走了也心安。
“咱这杨家村人丁兴旺啊!”走出大宅院,看到越来越庞大的村庄,杨老汉感慨。
“是啊,这十来年添丁不少,如今村子拆成两个,上杨村、下杨村!”三叔说着带了几分自豪。
族人壮大,那也是家主的一份功绩。
“三叔辛苦!”杨老汉拱手郑重道。
“老咯、老咯!该小辈们接手!”三叔笑道。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新旧交替,新陈代谢,一代又一代,子孙绵延,枝繁叶茂。
“走了三叔,保重!”杨老汉道别。
“保重,五郎!”三叔眼眶又红了。
望着同样白发苍苍的堂侄,“这一别,也许是咱们叔侄最后一次见面!”
“三叔长命百岁!还要护着杨家子孙呢!”杨老汉被说的鼻子酸涩。
能活到六十、七十已算高寿,还能再见到故人,这一生了无遗憾。
马车渐渐离去,三叔站在大门前迟迟不肯回屋。
夕阳残雪,几只寒鸦归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