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四人一道起身,独留元彦冲几人继续和裴湛然他们饮酒赏雪。随行的防阁虽然跟在后面,但是落后很长一段距离。回头只能瞧见他们的身影。
“张让如今因李敬之故,被留于府中。枢密院虽然有权力,但行事有所收敛。”王国老斜眄着他,“新上任的那位原正则。据说家里原本也有做官的,虽不是大官,但也识字。我们何不如趁这机会,一并拿下他。”
“长安城的闹腾才刚刚结束。诸位有必要这么着急么?再说了陛下对张让到底是有些许情意的,只怕不会轻易赶尽杀绝。”岑羲皱眉道。
“就怕陛下对他没情意。有情意下手也方便些,免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崔绍面上笑意和煦,“如今神策军在外征讨。身边内侍作为监军随行,何不如利用这些人来对付张让,拿来还重设南衙六军。”
裴皎然在一旁冷眼瞧着,这二人没一个有台臣的。张让是从魏帝浅邸时就贴身伺候,而神策军自从他上任以后,想方设法地从左藏中要求,来补偿神策军的军赏。二人大势描绘如今神策军的优势,这让金吾卫和其他诸道的军士们,一旦知晓,还有这么一回事,岂不是要闹个天翻地覆。
先看了看崔绍,裴皎然又看向王国老。喟叹一声,“唉。神策军尚在蜀地征讨,诸位这么做是不是太令人寒心。”
这几人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是能够看出来一二的。倘若自己和李休璟没有交集,这件事她自然是睁一眼,闭一眼。管你们怎么在后下黑手布局。
崔绍看着她,温声开口,“裴相公放心,粮草补给这些自然是不会断的。但依旧需要有牺牲,需要牺牲一个能牵动各方的棋子。”
短暂一瞬间,一个名字从她脑海中冒了出来。
垂在身侧的轻轻摩挲着袖口,裴皎然微喟,“等陛下过了寿辰,再做这件事也不算迟。好歹先要保证运粮补给畅通无阻。”
“这么说裴相公是同意我们如此?”崔绍问道。
“我可没说同意。当然诸位要是想现在做这件事,我也不阻拦,但后果自负。”裴皎然脸色微沉,“常言道相忍为国。我劝诸位还是忍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