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动中的赵青禾,突然一个急停,然后颠颠地后退回来,在一棵红松树前停了下来。
刚才他匆匆一瞥,看到这棵红松树的树干上,距离地面半米左右的位置,有一片不算明显的阴影。
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阴影,然后抠下一块阴影部位的树皮,放到了鼻子前闻了起来。
树皮才一靠近,一股腥臊味就钻进鼻子,顺着鼻孔一直冲击着他的脑袋。
他呼吸一滞,眼泪立马就被呛了出来,眉毛眼睛皱到了一起,嘴角却向上扯了起来,不知道是痛苦还是高兴。
这是一片尿渍,从高度和腥臊味来判断,就是一只公狗在这里撒的尿,很大可能就是罗罗。
赵青禾扔掉树皮,扒开枯枝落叶,挖起一把土,清洁着手指,站起来准备继续往前。
尿渍还有湿度,赵二妞和罗罗还没走远,他走的这条路是对的。
把八一步枪换到左手,甩甩右手,放松下因为紧张而紧张的肌肉,再把枪还回右手,他继续小跑着前进。
又往前跑了二十多米,他又一次停了下来,这次是蹲在了一棵柏树前面。
这是一棵新罗崖柏(见前文,新罗崖柏为东北亚地区特有树种),树干虬曲,使树皮表面变得粗糙不平。
从一处凸起的地方,赵青禾捏下了一撮毛,摊开在手掌里查看着。
毛是黄色的,赵二妞和罗罗两个小家伙,都长的有这种颜色的毛,他也没具体区分毛是谁的。
反正方向肯定没错,他还要继续找下去。
吹散了手里的黄毛,他继续前进。
不知不觉中,赵青禾视线里的植物,从高大变得低矮,树种也从乔木变成了灌木,然后连灌木也变得稀疏,只有大片大片的苔藓,覆盖住裸露的石头或者黑土地。
他站定一看,自己已经从山腰的土坡,跑到了山脊的石壁前。
他打了个呼哨,大声地喊着:
“赵二妞!罗罗!”
本来只是惯例而为,也没指望在这里找到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