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求,不自然地挪动脚步,走进矮小的厨房,去盛煮好的猪食。
见三妮走远了,余大妮挎着篮子走到老爹面前坐下:“开春我就要嫁人了,二妮家里的事都能干,能照顾娘,不行就让三妮去跑两年。”
她淡淡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相比毫不犹豫拒绝三妮,面对大女儿,余大根倒没有一口回绝。
小主,
抽了口旱烟,有些不快地道:“我也是为了她好,就算她去学几个字,找婆家谁管她认不认字嘞?”
“老四还小,启蒙堂最低要五岁才收,三妮去学了,可以先回来教老四,等来年老四入学第一年,三妮带她一年,正好二妮的年纪差不多了,三妮回家学着做事。”
余大妮利索地搓着玉米,哗啦哗啦的颗粒碰撞声十分悦耳,就像她安排家事的配乐一样。
余大根盘算了半晌,喉咙里嗯一声,就不再说话。
他家婆娘生孩子伤了身子,老五没活下来,只有老四一个男孩,所以格外金贵。
家里大妮操持这么多年,一切井井有条,他都不舍得大妮嫁出去。
但不嫁不行啊!
官府罚税,村里戳脊梁骨,他没钱交罚款,也丢不起这个人。
夜里上床的时候,三妮看见大姐坐在院里的雪堆旁低头缝东西。
对于这个大她五岁的大姐,她有着天然的畏惧,长姐如母,因为娘卧病在床,大姐等同于另一个娘。
如果是平日里,三妮肯定会心疼大姐,过去看看她在干什么。
但今天不一样,大姐在她说想上学的时候瞪了她,她记恨着呢。
才不管你干什么!
冻病就冻病!
她心里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雪光里缝东西对余大妮来说并不难,难得是太冷,手冻的发麻,不好拿针。
费了好半天功夫缝好小搭包,她收拾起针线篓子,扶着墙往屋里走。
脚都快没知觉了。
伸手推醒睡着的三妮,把搭包放到她枕头边儿上。
“明天去跟八叔公他们一块儿报名。”
在外面坐久了,说话也带着一股寒气。
余大妮放下装书的搭包,去了弟弟房间,老四还小,她得负责叫他撒尿,免得尿床。
朦朦胧胧的三妮感觉身边一凉,又听见大姐撂下的那句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