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百里,从自己脚下的这座酒楼一直到洛河边的柳树和溪水,都分毫毕现,被印在了镜子的倒影里。
世间万物映在手中,他如同神明一样至高无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这座古老的城池。
洛阳城的街道空旷而死寂,狂风暴雨肆意的敲打着每一间门户紧闭的店铺。
一缕无人能察觉的神识悄然的融入了风雨之中,随着夜色,无声无息的掠过了所有物件。
无人能察觉,也无人能知晓。
原来,这面铜镜不是只有在大帝禁区里才能用,而是只有在那些大帝墓陵的压制下,它才没那么肆无忌惮,没那么……恐怖诡异。
但从今夜开始,酒楼里的某个少年,便能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幽灵一样,肆意的窥探大陆上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自此,便大道可期。
……
顾白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骨髓战栗的激动和狂喜,有大道可期的自信和期盼,也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和困惑。
“我师傅其实是个偷窥狂嘛?靠着偷窥和苟命才证道成帝?”
顾白水笑了笑,不过心神也顿时开阔了不少。
有这样一件逆天至宝在手,天下之大又有何处不能去?
再危险的地方,只要自己不以身犯险落入无处可逃的包围圈里,便算不得生死之难。
这样想着,顾白水在洛阳城里飘散的意识偶然的穿过了一道薄薄的墙壁。
墙壁后的卧室里,坐着一位头发须白的老者和一位儒雅贵气的中年人。
他俩相互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不过窗外的雷雨声太大,顾白水有些听不清楚。
飘散在卧室内的那缕神识轻轻颤抖,有些犹豫不决也有些踌躇不定。
因为这缕神识背后的青衣少年认出了屋子里那两个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