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山这几天连日的劳累,再加上吃不饱睡不好,整个人都脱相了,早些年磋磨坏了身子,一个小小的风寒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原本以为肯定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在死前还能见自己外孙最后一面。
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悄无声息的死在牛棚里……可是他不甘心呐!
想他苏祁山一生要强,临了临了了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没成想他竟然醒了,虽说还是浑身无力,可总算是没有了那种濒死的破败感。
感受着嘴里苦涩的味道,他就知道是小堂来过了,苏祁山狠狠的闭了闭眼睛,把眼泪憋了回去,自言自语道:“罢了,再熬一熬吧!”
孟庆堂正在外屋下面条,听见屋里有动静赶紧推门进来:
“外公,您总算醒了,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苏祁山听见声音艰难的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眼眶微微湿润:“小堂,你怎么在这里?”
孟庆堂忍住眼里的泪意,轻声道:“外公,今天不上工,我跟他们说我进城了,您快起来吃点东西。”
孟庆堂边说边把苏祁山扶起来喂了一碗水,然后又出去端面条:
“外公,您先吃碗面再吃药,鹿知青给的药很好,再吃两天就能全好了。”
苏祁山疑惑:“鹿知青?就是开拖拉机的那个小丫头?”
孟庆堂点头,把昨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苏祁山听完后没有他那一些顾虑
都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那个小女娃看着就一身正气:
“她是个好的,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多跟他们来往。”
孟庆堂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苏祁山问道:
“她图你什么?你长得又不如她身边那俩男娃讨喜,还木讷、不会说话。
再说了,我就是个臭老九,人家能图我啥?咱爷俩儿绑一块儿都入不了人家的眼。
我跟你说啊,你没事别瞎问,她知道了又没说出去,就说明人家没有坏心思,等过几天我好了亲自去会会那丫头。”
孟庆堂点头:“行,我听您的。”
苏祁山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个沉默寡言的外孙,没忍住教训道:
“你说你这个性子到底随谁?一点都不像老子的种,别是你妈当初生你的时候抱错了吧?”
孟庆堂:……
行吧,还有力气骂人就说明还有的活呢,他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