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堂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旱情,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何尝不知,罐子村拦水,是罪魁祸首。
他也想带着人去罐子村讨个说法。
可一想到田福高带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心里就犯怵。
罐子村的人,蛮横不讲理,真要闹起来,吃亏的还是他们双水村。
李向前回来了。
风尘仆仆。
他下了火车,顾不得擦一把脸上的汗,急匆匆地往双水村赶。
他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步就迈回家。
他想象着润叶见到他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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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会惊讶,或许会惊喜,或许还会带着一丝娇嗔。
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想要告诉她,他想明白了,他要留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了。
然而,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家门口,却发现家里静悄悄的,大门紧闭。
他上前敲了敲门,喊了几声“润叶”,却没有人回应。
他心里更加不安,用力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只有几只鸡在无精打采地啄着米。
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润叶呢?
她去哪里了?
李向前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恐慌感将他紧紧包围。
他突然想起临走前,润叶决绝的眼神,和冰冷的话语。
难道,她真的走了?
永远地离开了?
不,不可能!
她一定是还在生他的气,一定是躲起来了,不想见他。
只要他好好认错,好好哄哄她,她一定会原谅他的,一定会回来的。
李向前不肯相信润叶真的离开了他,他不死心地在屋里屋外四处寻找,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润叶的名字。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寂静无声的空气。
润叶,真的走了。
李向前颓然地坐在门槛上,眼神空洞,脸色苍白。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他千里迢迢,满怀希望地赶回家,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的梦,彻底破碎了。
而此刻,孙少安正站在罐子村的村口。
他望着眼前这个紧闭村庄,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他知道,这一趟谈判,不会容易。
但他必须来。
为了双水村的父老乡亲,为了那即将干涸的土地,他必须争取到水。
罐子村的村民,似乎早就料到孙少安会来,村口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孙少安,来我们罐子村干什么?”一个汉子走上前,语气不友好地问道。
“我来找你们支书谈点事。”孙少安不卑不亢地说道。
“找支书?不见!”那汉子一口回绝,语气强硬,“我们支书很忙,没空搭理你们双水村的人。”
“这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村子现在用水紧张,但我们双水村的情况也很糟糕,庄稼都快旱死了,人也要渴死了,希望你们能理解一下,大家互相帮衬一下。”孙少安耐着性子解释道,语气尽量缓和。
“帮衬?哼,你们双水村的人,也好意思说帮衬?当初抢水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帮衬我们?”那汉子冷笑一声,语气充满嘲讽。
“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替双水村的乡亲们向你们道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旱情,希望大家能放下成见,共同想办法。”孙少安诚恳地说道,姿态放得很低。
“放下成见?想得美!”那汉子态度依旧强硬,丝毫不肯松口,“想要水?除非你们跪下来求我们!”
“你!”田海民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论,却被孙少安拦住了。
孙少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和这些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只能用更强硬的手段。
“既然你们不肯好好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孙少安眼神一冷,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哟,怎么着?想动手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我们罐子村撒野,活腻歪了吧!”那几个汉子见孙少安态度强硬,顿时围了上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凶神恶煞。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场冲突眼看就要爆发。
孙少安环顾四周,罐子村的村民越聚越多,一个个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充满了敌意和挑衅。
他知道,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们肯定要吃亏。
但他不能退缩,绝不能空手而归。
为了双水村,他必须豁出去。
“各位乡亲,我知道你们对我们双水村有意见,但现在旱情紧急,人命关天,希望大家能以大局为重,先解决眼前的困难,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说!”孙少安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哄笑和嘲讽。
“哈哈哈,大局为重?你们双水村的人,还好意思说大局为重?当初抢水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大局为重?”
“就是,想要水?做梦去吧!”
“滚回你们双水村去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