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父必有其女,我看这就是你和父亲一般相同的残暴之面吧?』
孤不紧不慢的握着剑,反而在床前踱步转圈,道:『克里莉,你明知道我要还海尔迦太平,可你却仍要杀我?』
『臣女流也,只知道父仇即吾仇。秦公,我自幼失去母亲,你害死我父亲,我就是唯一能替他报仇的人。』
『你替你父亲报仇,那么因他而死的人,又该找谁报仇?难道找你么?若是这样的话你也得死,你又找谁报仇?所以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
我骤然回过身去,表情威严肃杀。
『克里莉!!!枉寡人待你不薄,可你屡次三番的忘恩负义!!!岂有此理!!!寡人若是有机会逃出去,这次必定要把你治个服服帖帖!!!你父亲凯根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这还没长成的小老虎崽!』
『住口,不许再提我父亲!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和亲人阴阳两隔。我待会就会送你去见他!』
『……好。』
提起凯根,老子又突然觉得脏了我的嘴。随之便负着手,坦然的仰起头不吭声。
没成想,克里莉反不急着杀我。
『秦公,除去安定天下,您还有什么遗愿么?呵呵……看在您曾经信任过小女子的份上,我可以听听。』
『没有,孤生平只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战胜邪恶。可是我越战斗下去就越明白,邪恶是根本不可能被永远打败的。这世间光明永远不会灭亡,可黑暗也永远不会。可怜,孤也只是正道和上苍的棋子。而现在,这颗棋子很快就要被杀,阵亡于棋局中。』
『……』
『说起来,你这身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克里莉这时的打扮实在花艳招展,使人觉得这女子百般韵味,芳华十足,风情万千。
不过相比之下,也正是因此太开放,使人看了有些害臊,确实难以启齿。
孤竟忍不住在脑里浮出一句话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面对我的疑问,她反而自嘲一笑,道:『秦公想问我为什么打扮的这般不知自爱?的确,我这身穿着,正人君子看了,就会恶狠狠的对我口诛笔伐吧?怕是连秦公也会认为,如今的克里莉和风月女子没什么不一样。』
『孤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全天下的女人人人皆有美,而她们是否展现自己的美丽则是个人自由。若男性因为路过的女人个个都过度美丽而产生禽兽之念非分之想,也只能怪他自己多作浮思。而现在孤只想知道你会有这身打扮的原因。』
『答案很简单,我已经沦为维金的禁脔了,你死以后,我也会被他终生软禁在这座城堡里。成为一个生活在黑暗中,永远无人知晓的奴隶。』
克里莉摸了摸肩带,神情一阵悲楚,道:『您明白么?若是身为奴隶,要穿成这样讨好陛下也没办法。甚至于过一段时间,我就会是个不洁之人。』
『既然是如此,你该不是傻子吧?明知道回马乌城的下场这般悲惨,为何宁愿这样,也要向我复仇?』
『答案很简单,我只要送您上路。』她脸上浮现悲笑。
『……』
克里莉想害我,其行明明可恨,但我如今却反而觉得她很可悲。
交换自己的清白,交换自己的自由去屈服于维金这等龌龊之徒,只是为了干掉我。
这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