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好久没有出现在媒体的视线之中了。
『吨,吨,吨。』
在那天以后,我每天一如既往的坐在酒吧里大醉伶仃。重复着像单身时期时的每一个夜晚。
有一天,我在喝酒的时候,戴旅茂那家伙突然像个皮球一样从外边滚进来了。
『嗷!』
他一头撞到了一个椅子上,额头上顿时肿起来了。
我:『what the fuck?』
他:『局(ju)长,局(ju)长!你可得救救我们!』
他浑身湿漉漉的,看上去就像个落水狗一般。我不明白什么事情可以把他一个新任局(ju)长弄到这种田地。
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我们局(ju)里被来历不明的暴(bao)徒袭(xi)击了,因为他们在牢里有很多人都被我们判了死刑。局(ju)长啊,这次闹大了。』
我问道:『其他警(jing)察呢?他们不能来支援吗?』
他摇摇头:『到处都暴(bao)乱了,哪儿管得过来。』
说完,他再度哀求道:『局(ju)长,跟我们回去看看吧!』
『……不去。』
沉默了很久,最后我居然拒绝了这个提议。那一刻,即便是我自己恐怕都会感到大吃一惊。
他:『为什么?局(ju)长,你不能丢下我们啊!』
我摇摇头:『我已经不是你们局(ju)长了,我早就辞职不干了。很抱歉,再见。』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钞票拍在桌子上,擦着他的身边离去了。
那个晚上电闪雷鸣的。我本以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戴旅茂率领着警(jing)局的上下同僚们众志成城,成功击败暴(bao)徒。然后从我的手中正式接过局(ju)长之位,走向人生巅峰。
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第二天晚上,当我再度回到酒吧的时候。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
『以下是报道详情。』
电视之中,一个“戴旅茂昨日因公殉职”的标题触目惊心,我的脑子嗡嗡炸响。什么都听不到了。报道的内容,我一字不知。
他死了?
等到我后来从晴天霹雳之中清醒的时候。就只会一个人喝闷酒了。
他死了,但我能做什么?我灌下了一杯浓烈的勾兑伏特加加汽水,遗忘不了这种悲痛的感觉,仿佛曾几何时,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和知己被人杀死,这种感觉像有人拿刀子扎在我的心上。
也许错误与我无关,然而归根结底我是逃不了关系的,我往自己的头发上倒酒,尝试忘记所有的痛苦。
而那天龙十三也看到了这个新闻。
『这帮人简直造反了,把弟兄们全部集合起来。』
他怒吼道,一旁的一个手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帮主,咱们集合起来干嘛?』
『这还用问?当然是砍死那帮狗日的,他们难道都不知道吗?牢里的十之八九都是该杀之人啊。想当年黑(hei)道大乱的时候,出来闹腾的最厉害的不就是这些蹲大牢的帮凶吗?』
『……可咱们不也是黑(hei)社(she)会吗?』
龙十三:『黑(hei)社(she)会?是又怎么样?咱们去就是了,如果他们连杀人放火这种事情都敢去做,那他们以后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们去维持秩序吧。如果你自己都认为自己是黑(hei)社(she)会,那你还能干些善良的事情吗?倘若别人说你是黑(hei)社(she)会,恶人,你就顺理成章的什么都不做。这样就对了吗?如果我们连这一点信念都没有,那我们还混什么?再说,没有谁规定!恶人就不可以维护正义!老大是这样,弟兄们,怎么取舍?』
『干!』
龙十三当晚就把上千个弟兄集合起来了。到了后半夜,韦大胖率领着精锐之士出征了。
没想到的是,他们在路上撞上了我。我像个醉汉一般,一头撞进了人群。
『嗷!』
然后我踩到了香蕉皮,摔得鼻青脸肿的。像马戏团里的小丑。
『他是老大!』
人群之中有些老人认出了我,纷纷激动无比。龙十三冲出人群:『老大,跟我们并肩作战吧。』
我傻笑,蹲坐在路边。
『戴旅茂去了,我龙十三心里也很难过。我更咽不下这口气,大家都是一起在刀尖上滚过来的,以后,难道事情会比现在还要糟糕吗?』
『我拒绝。』
夜晚有些寒冷,不由得令人直打哆嗦。我点了根烟,驱散一些寒意:『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就算了吧?』
『什么意思?』
『咱们没必要付出过多的牺牲,置身事外难道不好吗?』
这话听起来滑稽而可笑,我做梦也想不到,以前这种极具讽刺意味的话现在居然会从我的口里说出来,年轻时,碰上这种情况我只会先拔刀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