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莞在数百米外看得发呆——我们的舰炮普遍就打些铁砂子,经常一炮过去糊人脸面也就导致毁容。你们的舰炮看着也不大,可这打的什么鬼东西?一炮下去船就没了。
可这才开始,舰炮管壁更厚,可以经受更加持久的炮击。好不容易把船头撑开调转的朱诚琇又再次跳回自己的通勤船上,他亲自跑到炮塔内指挥瞄准——赵泽也不是专业舰船设计师,全船就这一个地方是附带装甲的,连舰桥就没有。朱诚琇也是为了自己安全着想。
“兄弟们加把劲啊,立功受奖的机会来了。瞄准了打,务必一炮打沉一艘。”朱诚琇恶狠狠的骂道:“也不知是哪来的龟孙,竟然敢来捋我革命海军的虎须。这是他们自寻死路。”
面对三十几条纵火船,炮塔内的炮手不但不怕,反而开始兴奋。他们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家‘革命军’的火炮威力大的很,远不是寻常水师所能比拟。由于采用了较长的炮管,七十毫米的舰炮射程比得上一百五十毫米的陆军营属火炮,射速还更快更持久。
架退式的火炮轻松复位,炮口稍作调整,又一发炮弹装填完毕。
轰的一炮打出去,就是一艘纵火船被打的支离破碎,化作江面腾空的水花,以及漂动的木料和沉浮尸首。
李莞对这不断开火的‘黑烟囱船’大为惊奇。他听不少从平壤逃出来的朝鲜官兵讲述,都说明国海寇的炮火极其犀利,射速很快,却想不到竟然快到如此不可思议。而且这射速快的火炮往往威力小,眼前这门炮的威力却不可小觑。
李莞完全想不到架退复位以及定装弹的黑科技,只能想到对面的铁屋子里是不是有个长着十几只手臂的怪物在飞快的进行炮击,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迅捷的速度?
轰……,又一发炮弹。
冲在最前的三艘纵火船全部完蛋,虽然后头还有密密麻麻二三十艘在奋力划桨。可再勇敢的水手面对这每分钟爆射四五发的舰炮,也要丧失任何进攻的勇气。当炮塔转动,炮口对准第四艘纵火船时,船头的朝鲜军官都愣住了。船侧的水手干脆跳船逃离,谁也不想死。
不能靠近目标的纵火船就是靶子而已,他们划的再快也快不过手脚麻利,极度亢奋的海军炮手。刚刚还奋勇争先的纵火船遭到当头痛击,江面上接二连三的浮起破烂的船只残木,随着水流浮浮沉沉的朝下游飘去。
“谢天谢地,老子好歹还有一门炮。”朱诚琇抹了额头一把汗,跟身边的炮手一起放声大笑。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他们一口气打了十几发,打到了舰炮爆发射击的极限,除了两发失的外,其余全部命中——来袭的朝鲜水手被打的士气崩溃,剩下的纵火船全部掉头逃跑。
朱诚琇松了一口气,他们必须降低射速了。因为炮管已经滚烫,再塞装药进去就得自燃不可。他自己则透过炮塔的观察孔向外看,还能看到几百米外那几艘巨大的龟甲船。那些显然是敌人主力,船型高大,船体披甲,船头……
“等老子的火炮降温……。”不等朱诚琇感慨完,对面一艘龟甲船的船头龟首张开,竟然露出一门‘粗又大’的炮口。同样是轰的一下冒出白烟,一颗弹丸带着呼啸声就朝他飞了过来——一颗黑乎乎的铅球从远方迅速飞来。朱诚琇顿时面容惊骇,心脏都停止跳动。
刚刚炮击别人特别爽,现在被别人炮击就更是特别‘爽’。
老式前膛炮的弹丸速度慢,被炮击的人是可以看着炮弹朝自己打过来的。朱诚琇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就是空白,浑身肌肉僵硬,动弹不得。直到那颗炮弹从通勤艇头顶呼啸越过,他才暴跳如雷的蹦起来骂道:“快,用水给炮管降温,我们要立刻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