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水师统领朱诚琇奉命来见。”
伴随一声响亮高呼,‘无奈从贼’的前天津水师把总朱诚琇站在了‘革命军’统帅部的门前。听着里头喊了声‘进来’,他便撩开门帘步入其内。
周青峰执掌‘革命军’,是这个组织的统帅,还直接掌管这个组织的武装力量。这不单单是管着近卫队,还管着水师。今次他把统领水师的朱诚琇给喊来就为一件事,“朱兄,坐坐,先坐。”
办公室内到处都是地图和书,朱诚琇在椅子上贴着屁股坐了一半。周青峰对他乐道:“我打算将水师改为海军,增设一所海军学校,调整海军编制。鉴于朱兄在水师期间的优异表现,之前强行扣押你的一魂一魄现在归还。”
周青峰早先为了控制朱诚琇使了阴招,现在一魂一魄还了回去,倒让朱诚琇感到莫名其妙。周青峰又继续说道:“现在冬天了,朱兄好久没回家。正好这次改制,放你一个月假,你可以回天津老家了。现在就去交接工作和任务吧。等朱兄回来,我再给朱兄晋升。”
就这么几句话,朱诚琇又被请出了办公室。他一路浑浑噩噩的感到莫名其妙,却又忽然一身轻松——一魂一魄可都拿回来了,这是放我走?
朱诚琇在‘革命军’干水师统领,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当捞鱼统领,最多的时候统帅大大小小三十几条船在近海进行捕捞。为了保障‘革命军’内部有足够的肉食,他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辽东十月就会下雪,现在十一月更是天寒,营口附近的海面封冻。加之旅顺方面进出口运力不足,大量船只被调集去当运输船了。周青峰说什么趁机进行改制,又把朱诚琇打发去休假,实在叫人搞不懂。
目前朱诚琇没啥工作和任务了,要走也很轻松。他也就是带着一个箱子的随身行李,心情舒畅的坐着城际驿站的马车到了旅顺,然后搭船回天津。一路行程不去提,他回到家才是眼泪汪汪,扑通一下跪在家门口。等着外出的仆人看见,才惊叫着报告朱家老太爷。
朱家在水师里混,只是天津的衙门多,官员个比个的大。他们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朱家老太爷看到自己孙子回来,直接开大门迎了进去。
一家老小见了面无不痛哭,朱诚琇给亲长一一磕头,才来慢慢讲述自己‘从贼’的经历。讲完之后,他又忐忑的向老太爷问一句:“爷爷,孙儿从贼之事闹得大不大?”
“大个屁,压根没人管你。要不是你月前让人给家里送信,我们都只当你再也回不来了。”朱家老太爷一把年纪,高坐堂上,哼哼冷笑道:“如今大明朝根本没人管事,阁老缺额多年,六部官员缺失过半,大量奏折无人理会。若无要事,皇上都懒得上朝。”
万历怠政的后果不是他一个人偷懒,而是整个国家的行政体系完全垮掉。大明朝就慢慢变成了一个又聋又哑的泥足巨人。
听到没什么大事,朱诚琇方才安心。他在家里舒舒服服的住了几天,却发现家人并不因为自己的回来而感到高兴,反而天天东跑西跑,似乎在谋划着什么。直到有天他一大早起床就被拉到了自己祠堂,家里老太爷指着祖宗牌位喝令道:“跪吧!”
好像有些大事不妙耶!
朱诚琇回头一看自己父母都满脸悲切的表情,心里顿时发毛。他对着祖宗牌位连连磕了几个响头,就听自己爷爷也对祖宗焚香禀告道:“列祖列宗在上,朱家有男诚琇,失陷从贼,有辱门风。为免遭祸事,从今日起从宗谱除名,革除关系,不列门墙。”
朱诚琇还在磕头内,听到这句话被吓的大哭,“爷爷,孙儿知道错了。爷爷你别赶我走呀,我真不是有意从贼啊。我已经洗心革面回来了,以后我宁死也不跟那伙贼人混。”从宗族家谱除名可是个天大的污点,比死还难受。他抱着自己爷爷的大腿,嚎啕大哭。
朱家老爷子却一板一眼的祭祖的事做完,然后一脚把朱诚琇踢开,喝道:“糊涂,赶你走是为你好。”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