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犯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声低沉而洪亮,仿佛从内心深处迸发,渐渐响亮,然后戛然而止。敌人的眼中闪烁着泪水,笑声中带着一种疯狂的韵味。
“疯狂,”他低沉而富有魅力的声音重复道,“疯子,失去理智的家伙。我向你保证,杜罗坦,北方狼族,所有这一切与我无关,也与那些追随我的人无关。”
他停顿了片刻,目光紧盯杜罗坦,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意。
“你们猎杀德雷奈人,甚至是自己的同胞,称我们为猎物。你们杀死我们,肢解我们的尸体,甚至在火上烤着吃!这不是理智的兽人所为!”
红色行者的首领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并非疯狂,杜罗坦。相反,我们,红色行者,比你们北方狼族更理智,更富有理性。”
这话让杜罗坦几乎抓狂,血液在他身体里沸腾,但他强压下怒火,北方狼族的成员们也都忍耐着,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与厌恶。
终于,杜罗坦再也无法忍受,他给了囚犯一记耳光,毫不留情。红色行者的头颅微微一抖,鲜血从他的下巴滴落,与他之前杀死并吞噬的兽人尸体上的干涸血迹交织在一起。尽管如此,囚犯却只是再次大笑,冷漠中透着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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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其实更像你想象的那样,杜罗坦,哈拉德之子,”他说着,声音充满挑衅,提起杜罗坦和父亲的名字,顿时让杜罗坦心中一震。“我们足够聪明,知道将命运与古尔丹绑定是愚蠢而危险的。因此,我们红色行者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我们决定独立生存,不做奴隶,而是保留我们的兽人身份。你们做出的选择与我们一样——选择成为兽人。你们来自不弱的南方,不愿成为古尔丹的傀儡。唯一的区别是,你们一直在迁徙,每到一个新的地方就更加贫困,而你们试图在那微薄的资源上苟延残喘。”
“我会让你闭嘴的……”奥格里姆愤怒地说道,举起摩尔托卡,准备一举将这个叛徒击毙。但杜罗坦举手阻止了他,目光紧紧盯着敌方首领,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清晰。
“继续,”杜罗坦冷静地说道,语气平静而沉稳,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红色行者的首领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并不急于回应。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如同讲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你们的选择究竟为你们的族群带来了什么,杜罗坦?”他抬起那只伤痕累累的手,做了个夸张的手势,尽管每个动作都让他感到剧痛,但他却依然无动于衷。“你们繁荣吗?你们幸福吗?你们的生活有什么意义?还是你们只是在无目的地生存,像丧失了目标的野兽一样游荡?”他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不屑,“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一直暗暗仰慕你们。”
这番话让杜罗坦心中震惊,难道古尔丹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我曾对北方狼族抱有很高的期望。”红色行者的首领继续说,语气里有一丝失望,“可你们却让我们失望了。”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疯狂的独白,但杜罗坦却在其中听出了令他毛骨悚然的道理。他不禁感到愤怒和厌恶,但内心深处,却也为之所动。
“我知道我们做出选择的原因。”杜罗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他甚至难以说出那个词。
红色行者的首领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似乎早就知道杜罗坦的疑问,随即开始说道。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我们和你们一样,拒绝加入部落。我们和你们一样,努力寻找食物来维持生存。我们养成了用动物血液涂抹自己的习惯,以吓退其他兽人,防止他们夺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如此简单的开始,却演变成了如今的兽行。只是战术罢了,别无他法。
囚犯沉默片刻,突然低笑一声,声音沙哑而诡异。“我们追踪到了一些侵入我们领土的德雷奈人。他们惊跑了一群塔尔布克,我们愤怒地杀了他们所有人。正如我们那时的习惯,我们用他们的血液涂抹自己的身体。”他做出一个动作,轻轻触摸自己的脸,仿佛回忆起那一刻。“一些血液溅到了我们的嘴里。”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下唇。“结果,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