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许怀义睡醒起来,跟媳妇儿换了班,借着去方便,拿出可夜视的望远镜,找了个位置高的地方,四下都看了一圈。
心里有数后,回来就跟徐村长道,“等会天亮了,咱们先不急着走,我去前头打探一下再说。”
听到这话,本来还有些犯困的徐村长瞬间就清醒了,“啥意思啊,怀义?难道你是察觉到啥情况了?”
许怀义给他倒了杯茶水,安抚道,“村长书,您别急,没啥情况,我就是防患于未然,多想一步而已,反正咱们走的早,已经甩开旁人一大截了,不着急赶路,可以走的从容稳妥些,不是更踏实嘛……”
徐村长喝了口热茶定定心,品着他的话,下意识的点点头,“是这个理没错,不过,之前,你咋没这么干?”
许怀义随口道,“那会儿刚出门没几天,还在咱青州地界上呢,能有多大危险?可越往京城走,沿途是个啥情况,咱们可就了解的太少了,您想想之前,咱们路过的那个小破县城,张嘴就要一两银子的过路费,谁知道前头的府城是不是更狠更黑呢?也或许,还有啥要命的乱子,咱们不知道,一头撞上去,那不是掉坑里了?咱们几百口子人呢,就是跑,都跑不跌。”
徐村长成功被他说服了,一脸赞同,“你说的太对了,就听你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多长几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
顿了下,又感慨道,“怀义啊,还是你思虑周全、眼光长远呐,大家伙儿跟着你一道出来,可算是走对路了,说是逃荒,咱们哪真正吃过苦头?这都多亏了你,叔心里有数,大家伙儿也明白……”
许怀义笑着打断,“村长叔,说这些话就外道了,咱们一个村的,互相帮衬那都是应该的,远亲不如近邻,关键时候,大家伙儿也没少帮我,我也记着情分呢,以后有机会,指定不忘。”
徐村长听到这话,老脸上有些臊的慌,“帮你啥了?啥也没帮上,都是一个人扛的事儿,唉,大家伙儿就这点能耐……”
许怀义话说的很透亮,“能跟我站一块儿,我就领情,不用非得扑上去搏命,我也担不起那责任。”
徐村长就再也说不出啥话来了。
天亮后,村民们陆续起来忙活,就没个闲人,哪怕多捡点柴禾都是好的,不过更多人还是四下寻摸吃的,原来都是挖野菜,后来跟着顾欢喜学会了桑叶豆腐后,重心就放在了找桑树上,田间地头,路边野沟,仔细找找,桑树还是有的,眼下也不管老的嫩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是好东西。
很快,炊烟升起,袅袅飘向空中,家家户户多是熬粥,抓把杂粮面粉,再揪点野菜进去,粮食富裕点的,就熬的浓稠些,粮食欠缺的,就得数着米粒下锅,只要不是白水就能唬弄肚子。
以前在村里,他们还没吃早饭这习惯呢,尤其是从开春,一天都是一顿对付着,还是逃荒后,受了许怀义的影响,这才安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