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过被战火舔舐过的城头，一路下到了中军大帐，将领们肉眼可见的少了几位，然而他们仍然在如火如荼的处理军务。

瞿升眉头紧锁的坐在那儿，阅读战报。

“统领。”

李墨站在门口，轻声开口。

瞿升看出他想借一步说话，于是起身走出来。

沉默了片刻，他扯出个勉强的笑容：

“今天算是大胜，咱们的战损比有一比五。”

“瞿统领，镇南王他是不是......一开始便不会来？”

沉默。

李墨方才用天命神眼看了，有的将士死在第八日，有的死在第十日。

如果镇南王会来的话，不可能第十日还有士卒阵亡。

瞿升神情一怔，而后垂下眼睑，高昂的头颅也矮了些。

“李少侠说的没错。”

“陛下在不久前，下了金令，命王爷回京述职。”

“我让小侯爷去请王爷，也是想找个借口让他回安全的地方，当时也想让李少侠你一同离开，直到见识到你来去自如，腾挪万里的能力。”

“若是王爷会来，青木大营又何至于到了缺粮缺饷的地步，但我不能说，我说了，弟兄们心里的那口气就该散了。”

嬴冰清幽的眼眸闪过思索的光。

细细想来。

镇南王本身是法体强者，而且是当世为数不多的神将，在军中足矣匹敌第七境。

他的死，本身就不正常。

李墨张了张嘴。

还不等他开口，瞿升又指着城门上的妖王头颅：

“当年王爷还是外景，随兄弟们斩杀了那头孽鳄，而后留在这，亲自与弟兄们一同在茫茫大泽之中，修起了这座青木城，站在这儿，好像死在这片土地上的同袍们，就都还在一样。”

“哪怕最后结果都是破城，我也要死在百姓前头。”

“两位，沙场无情，战争从不是建功立业之物，你们都已见识过，未来你们未来翱翔九天时，若心中多几分慈悲，便算我死的有些意义。”

英雄一朝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

李墨心头不由浮现这话。

“走吧。”

瞿升拍了拍李墨的肩膀，第二次说道。

说完，他就摩挲了脸，又带着一脸自信走回了军营：

“李少侠方才说了，马上就给咱们送第二波物资来！”

连借口都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