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敏不起身,只昂起头,额上满是汗水,却不敢擦,看着我便要开口。
我屈指一弹,大钱飞出,落到她的手背上。
花。
“想好了再说,只有一次机会。”
文小敏身子一颤,咬牙道:“我不想做铁肩子,求您救我。”
“做铁肩子有什么不好?只看苗正平现在的场面,就知道你这道手子不少,多少人一辈子怕是都挣不来你一个月的挑头。”
“只怕有命拿,没命花。现在流头两巴掌,就手添饭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这五年张老班主只过了一次海,去年入籍加拿大,已经不再回港岛。”
“泥坑拔脚,太晚了吧。”
“这些年的挑头我一分没花,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往来的铁口草毛子,也都账上留名,我准备进京闯八门,给自己挣个命。可张老班主在我身上下了蛊,我要敢背叛他,蛊毒就会发作。金城的几位老仙爷,都在苗正平的生意里掺了一手,我不敢找他们。我打听过,您初来金城,跟各方都没有干系,斗败的千面胡和葛昆生都是有真法在身的术士,肯定也是怀法的真神仙,我只能来求您。”
“张老班主还会下蛊?”
“他年轻时曾在湘西一带做过绺子,噶过一位仙娘做相好。”
这位张老班主经历还挺丰富。
这倒也不出奇。
他们那一代人,几乎大半辈子都在动荡战乱中挣扎。
能够活下来的,经历都足够写上一本书。
就比如天天坐在警务室里打盹的老曹。
但凡经历这么丰富的老家伙,个个都精似鬼滑如油,行事谨慎无比。
我审视着乖乖跪着的文小敏,并不是很相信她说的这些。
兰彩出身,逢人说三分鬼话,遇鬼讲三分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