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系着一干豪客与靖安侯之间的绳子在这一刻断了,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奔东西,几乎没有人想留下来陪李闯送死,哪怕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们这么多的武夫,各个拼死一搏,说不定真的能将曹安留下来,换得靖安侯的存活。
可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一场死战必定是要死人的,那谁去做那几个死掉的人?谁去做那几个活下来的人?人人都想活,现在有一条稳当的路就在脚下。
“侯爷,对不住了,薛某上有老下有小,还得珍惜这有用之身。”
“侯爷,俺也一样!”
“侯爷,且容张某留得有用之身,为大殷多行善事。”这是一书生模样的剑客说的,一众说辞之中,就数他最不要脸、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第三……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院内豪客散尽大半,刀剑入鞘,且退且留意着靖安侯李闯的神色,生怕他一个恼怒,勃然出手,一众从圆形拱门中走了出来,平日里霸道的豪客们如今微躬着身子。
对着曹安的位置勉力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哪怕曹安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他们身上,讪讪而去,临至那破门处,使出毕生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此间,只恨自己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一如林中惊雀,仓皇的逃出了靖安侯府。
大势去矣,李闯最后看了一眼龙雀楼的位置,因为他很清楚,皇帝赵天理必然就在那看着的,事到如今,就是事后清算的时刻,李闯也明白,下面的人能活,自己这几个在武道上并不出众,却把控高位的几人必然是难活的。
只是之前还抱有一线希望,觉得自己多少也算是知交满天下,府中汇聚天下豪客,讲武堂中遍布门生故吏,皇帝多少会顾忌一些,现在看来,皇帝压根就没将自己放在眼中过,他只需要借刀杀人即可。
那张威严豪迈的脸瞬间失去了神采,仿佛在这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就苍老了几十岁。
“尔等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