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之人的感受如此,身在局中的大供奉无戒感受更甚,他已经穷尽了毕身枪术的极致,杀意的极致,可所有的攻击,落到了曹安身上,就像是寻常的师徒之间喂招,那双手,无解!!一如穷尽了天下武学的极致。
不慌不忙,不快不慢,不去争,不去抢,岿然不动,时而灵动如燕,时而沉稳如象,时而凶戾如豹,两只手,十根手指,轻描淡写的将自身所有攻势化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得心应手,这一点他的感知最为清晰。
因为初始几次的时候,他清晰的察觉到曹安在化解过程中的滞涩感,但到了眼下,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他出手,已如羚羊挂角,毫无痕迹可循,天马行空。
无形的胆寒和屈辱感涌上无戒僧的心头,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猫儿玩弄的老鼠,面前这个明明才崛起没几年,从走出江湖到现在都还没有自己一个境界停留时间长的后生,居然在这样的武斗之中,拿自己练招。
无戒僧撤回长枪,临虚而立,他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徒增对方气势而已,枪尖朝下,看向下方收回阵阵掌影后捻决而立的曹安。
“你就只会一味的防守吗?”
曹安没有回答他的话,平静的抬起头,“你身上还有别的价值吗?”
你身上还有别的价值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可以去死了,这就是这句话最简单最纯粹的话外音,所以,拿无戒僧练招这种事情,就算是已经直接承认了。
不知为何,无戒僧的心头忽然涌现出一种侥幸,那就是侥幸自己在小世界内没有遇上曹安。
岑战身为武道院院长,只有他对曹安的武学的感触最深,别人或许多少看出来了,但不会有他清楚曹安那一双手中,究竟蕴含了什么,想要办到那一步,究竟有多难。
看着两人此刻分离,各自站立,没由来的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像是专注到几乎没敢呼吸过的样子。
白崇甲嘿嘿一笑,“怎么?对岑院长来说这场武斗如此精彩吗?以至于连呼吸都受到了影响。”
“莽夫之流,是绝无可能真切体会到曹安那双手之间的恐怖,可以这么说,天下武学,单纯的招式理念,在他那双手之下,断无攻克之可能,那已经是技之一道的极限了,讨不了半分的便宜,而你们也应该看出来,那双手变化之间,攻守也在并用,但凡武学造诣不够之人,便只有落败一种可能。”岑战面色肃穆的说道。
“技之一道的极限?那不是一景就该完成了?”贺知军愣了一下。
白崇甲慎重了些,“武道一景说得是,你将自身所修的某门武技达到了极限,练出了一种近乎本能的用力模式,而岑院长说的是,在曹安的那双手中,天下任何武学,尽在那双手之间,曹安已经达到了单纯的武技层面上的大圆满和无解。”
贺知军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撼,而是不信,“那怎么可能,天下武学多少,穷人之一生也无法将其学全,况且,这天下武学各自的发力方式不一样,有些完全就是冲突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学的全,悟得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