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捏开曹安的嘴巴,一枚血红色的丹药灌入曹安口中。
“可以了,上镇武钉。”
温雅接过话茬,“对他粗暴些!”
声音中带着怪异的颤抖和喘息。
几名讲武堂学员低下头,从腰间玉带中取出镇武钉和锤子,这镇武钉足有一尺有余,呈锥形,赤红色,一名学员双手拿着镇武钉,钉在曹安琵琶骨的位置,另一名学员拿着锤子,直接敲了进去。
四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发动,刺耳的叮当声和钝器洞开血肉的声音在林间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沉睡中的曹安发出了惨叫。
吴拳默然的站在原地,背过身,没去看,温雅那双眼睛则是死死的盯着曹安的脸,身子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仿佛每一次敲击都不是敲打在曹安身上,而是敲打在他的心间,曹安昏迷中的下意识惨叫,更加刺激了他。
有缺之人,总想着从其他地方将失去的东西弥补回来。
镇武钉洞穿琵琶骨,带出了大片的血肉,讲武堂学员激活了机括,咔哒一声,原本笔直的镇武钉瞬间弯成一个圆,收尾衔接,严丝合缝,两名讲武堂学员扣上锁链,一左一右便将曹安牵了起来。
曹安兀自还在昏迷中,只是痛觉还在,剧烈的痛苦让他哪怕是在沉睡之中,也时不时的发出惨哼,面部的肌肉颤抖着。
温雅扫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周围人。
一声冷哼从他口中发出,“这点都忍受不了,还在讲武堂学什么?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们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天然与这些个江湖武夫敌对,一旦你们落在他们手中,他们的那些江湖手段,未必就比讲武堂的手段仁慈几分。”
“哼,可笑而廉价的怜悯之心,拖走!”
“大人,可否容我将此獠的血止住?如此拖行,怕他撑不住大人您的手段。”
温雅眼神淡漠,手捏兰花指,伸直了手臂,“可以。”
天渊地势从未有平坦之说,沟壑纵横,崎岖不平,在如此环境中,被拖行的曹安很快就成了个血人,哪怕有着吴拳给他止血,也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身上很快就被磨得血肉模糊,那一身本就廉价的衣服,根本起不到半点保护的作用。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肋骨上的伤势,在小练丹的作用下,已经开始愈合,远超常人的强大肉身,让他的血肉在这短短的夜间两个时辰内,就开始凝固结痂。
痛苦充盈在内心之中,两肩琵琶骨的位置更是,那里两个巨大的铁环,还要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目光中闪过短暂的迷茫,当看到讲武堂众人的装束后,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整个人被吊在树上,是以洞穿琵琶骨的锁链直接吊起的,痛苦如跗骨之蛆,一阵阵自双肩导入心内,曹安咬紧牙槽,想要握紧双拳也成为一种奢望,只能尽全力的绷直了身躯,让身体僵硬起来,缓解痛苦。
可这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
他所不知道的是,那代号温雅的听风楼杀手,几乎就凑在他脸上,眼中带着近乎病态的狂热,死死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醒来,如果不醒过来的话,这些痛苦自己本可以不用承受的,双眸因为充血而布满血丝,没有说话,没有发出声音,就这么靠着一遍遍的绷直身子,撑到了天明。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麻木了,身体本能的会在那钻心噬骨的痛苦来临之前替他绷直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