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阳子没有在意,衣袖一挥,收了棋子,唤来童子摆上了茶。
“我观道友似乎有些话想问,但说无妨。”
曹安尴尬一笑,他一般不太有太多的心境波动,但城府却也说不上深,被人轻易察觉出来自己的意图,倒也说得过去。
“我只是在想,您是道长,又是神教大护法……”说道这里,曹安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涉及信仰的问题,总不能说别人不尊重信仰。
赤阳子听出了曹安的意思,笑了笑,“神教之中,对于我们这个境界的武夫,多少要更宽松一些,比如信仰上。”
新月掩口轻笑,“我是没想到你要问的是这个,这有什么,那些世家门阀的供奉,就真的是完全忠心于他们家族吗?那些宗门弟子就真的一心为了宗门利益吗?不可能的,曹安,神教说到底,其实也只是一个宗门势力。”
“区别只在于,神教的存在形式和性质,让我们需要一些不太一样的方式和规则,我不否认神教内部确实有不少的狂信徒,但神教内部,也有很多像赤阳子一样的大修,神教与他们是互利的关系,与信仰无关。”
曹安自嘲一笑,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自己下意识的没想到而已。
“便是此理了,贫道与新月护法交流数日,其中也提到不少关于曹道友的事情,那句:神怜爱众生,却不偏爱众生,甚合吾意,可惜,你已有了师门,不然贫道今日哪怕是撇了老脸不要,也要代师收徒。”
新月一手拄着下巴,“他很好吗?”
“若是其他,贫道不敢乱言,但若论悟道,以我所见,曹道友当是一块罕见璞玉。”
“惭愧,曹某没读几本经典,没参几日道法,当不得道长如此盛赞。”
赤阳子却是一本正经。“若是在江湖中,论起你的战绩,我赤阳子讲两句好话,花花轿子人抬人,那就算了,但今日是在我的观内,只说这悟道论道,那就绝无半点奉承夸张在里面,道在悟而不在修,有些不开窍的,就算是读了再多的经典也无意义。”
“那些人不管修行多久,依旧跟未闻经,未遇师一样。不能醒觉,自避阳光,任性肆意,念念不停,思维不返,沉浸外缘,扰乱身心。纯以觉性而言,还不如一个懵懂未知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