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尚书府上午还是红绸彩带,张灯结彩,而午后便又阖府挂满了白布,一片缟素。
就如这变幻莫测的天气,清晨还是晴好的天,转眼便是乌沉沉的阴云压了下来,渐渐飘起细碎的雪花。
尚书府一日之间婆媳相继离世,各种猜忌传闻如电火行空,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而华妃莅临尚书府的事自然也是瞒不住,回宫路上华妃仪驾浩荡而过,沿途百姓皆让道回避。
弘历虽手臂受伤,在简单包扎下还是坚持骑马随行在年世兰的车轿旁。
“娘娘,你既然不曾预料赫舍里福晋已成人彘,又是如何让其甘心赴死的?”
他记得年世兰见到人彘受惊的样子,他想起年世兰探视之后,赫舍里竟然作了了断性命,以此告发李四儿的举动,这定然不会是巧合。
“本宫见她实在可怜,被夫君的小妾欺辱至此,夫君竟旁观纵容,她心里该是多绝望,多恨啊!”
年世兰说得动容,她闭来闭眼,努力克制心中起伏的恨意,又接着道,
“本宫愿意成全她,本宫只是在她肩头写了一个“偿”字。杀人才能偿命,她对李四儿恨之入骨,所以她一定愿意成全本宫。更何况,恨或许是她余生唯一能做的事,死才是她真正的解脱。”
她感慨良多,说到最后也是唏嘘一片,默默良久。
而弘历只觉她格外悲伤,是为赫舍里,又像感同身受一般,为她自己。
年世兰时常有他看不透的心事和伤怀,这不禁又让他想起太后所言,皇上做了伤害她的事。
路行半道,皇上派出来迎驾的队伍也匆匆赶来。
这阵仗声势浩大,想必皇上已经得知今日之事了,年世兰轻阖着眼,面上似有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