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运的声音传来,香火中,他睁开眼,却是指向韩垂钧。
“此人便是韩垂钧。”
秦师仙回答:“黎渊在神兵谷拜的那位师父,天赋悟性都不差,应改易了百二之形。”
“年岁大了些,嗯,也可堪一用。”
秦运点点头,目光就落在了黎渊身上:“这小子乍看只是绝世之资,却能坐到第一排……”
“他怕是真如您所说,有什么特殊体质。”
秦师仙早惊疑了好一会儿了,这学堂她只进过一次,但对于其中规矩还是知道不少的。
想要坐到第一排,至少得是盖世级的天赋!
“肉眼难辨。”
秦运微微皱眉。
他虽未召见黎渊,但其在八方塔,就与和他面对面无甚区别,他打量了几次,并未察觉到特殊体质。
但能做到第一排的份量,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没有盖世级的禀赋,想也别想。
“许是某种从未出现的体质?”
秦师仙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她很关注这间学堂:
“他这个座次,要是得了祖师赞赏,莫不是真能得到祖师爷的衣钵传承?”
“或许吧,但座次越靠前,就越难以得到祖师的奖赏……”
秦运说着,突然收声。
学堂中,老夫子提问完毕后,开始了讲课。
……
滴答~
汗珠落地的声音,让黎渊心头发颤。
这是他上过最恐怖的课,还未开讲,他冷汗都流了一斗了。
但比起来,他很幸运,数次提问都没轮到他,只在其余三人间流转,老韩被提问一次,侥幸过关。
赤追阳两人各自被提问两次,算上进来那顿板子,生生挨了三顿,座次被从三四排,打到了六七排。
靖平司主,从七尺多的身高,生生打到了不足二尺,站在椅子上都已不够,不得不站在桌子上。
隔着老远,黎渊都感觉到了这尊大宗师的怒火。
“老匹夫!”
桌子上,靖平司主身影模糊不定,他气的稳不住身形。
以他的身份地位,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但此刻,他却丝毫不敢表露,还要躬身低头,表示敬意,心中憋屈的几乎要炸了。
“今日,讲天地八方。”
讲席上,老夫子沉声开口:“诸生先听而后问,老夫,先讲而后问,望周知。”
堂下几人心头都是一震,无不聚精会神。
“古人云,天似穹庐,笼盖八方,涵盖万有,然,此中颇多臆想,天非穹庐,天外,亦有天……”
老夫子开口讲述。
他声音不高,却很清楚,其每有一个字吐露,就有一道真气腾起,随其话语,衍生出诸般景象来。
“真气化形,以及,神境。”
黎渊看的无比清楚,他甚至可以看到那老夫子周身闪过的真气色彩,诸色汇聚,一如玄兵的光芒。
他的讲述并不深入浅出,可配合真气化形,也并不晦涩难懂,专心听讲的几人心下稍安。
但很快,几人的脸色就有了变化。
天地八方只是开始,之后就开始提及易形,改易天地之形,效法自然之形,再之后,又延伸到了古史。
到这,黎渊也觉不妙。
这位老夫子,从大周开讲,一路前推,大许,大业,大义,大信……最终,讲到了万年之前。
各种典故,野史,各种武学来历,神兵,人名,多到更换了掌驭组合,加持精神的黎渊都觉有些头大了。
“不妙……”
除却黎渊之外的几人,脸色都有些发苦了。
武者气血强健,精力旺盛,记忆力相对来说也好过寻常人,可这么来,大宗师也顶不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黎渊都有些昏沉沉了,讲席上传来的声音方才停下。
“……陛下,欲祭八方庙,举国共襄盛举,我太学也不能例外,此次散学之后,老夫会从诸生中挑选一人,随老夫同去观祭。”
到此,老夫子微微一顿。
堂下众人却都是心中一紧,显然,散学之前,要先提问。
“嗯……”
随着老夫子的沉吟,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感受着他目光游走,众人无不心中发冷。
“又是我?”
赤追阳心中发寒,如坠冰库。
讲席上,龙魔道人发问:
“大义王朝,第六位帝王,少时流落民间,曾于机缘巧合下,于某处古墓中,见一裂火焚烧后留下的残碑……
那碑上,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