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我是有些佩服邓勇教授的。”聂明贤说着,微微拱手。
方子业闻言,眼角一眯。
说实话,这些方面的问题,如果不是聂明贤刻意点醒,方子业还真没有去细想。
是啊,刘煌龙教授一直都在鄂省,就在汉市。
段宏也在。
为何邓勇就能够与刘煌龙契合在一起呢?
单纯靠着不要脸那肯定是不行的,师父邓勇的身上,应该还有其他的魅力,而这些魅力,自己目前还没有发现彻底。
聂明贤没等方子业回话,就又说:“邓教授显然也是非常聪明的,知道自己一个人顶不过段宏教授,于是就把刘煌龙教授也拉了进来,当一个顶锅的……”
方子业脱口而出:“聂哥,你们在这一道,这么精通的么?”
方子业的头皮隐隐有点发麻。
先是吴轩奇,吴轩奇的手段和不要脸,就让方子业耳目一新,然后是聂明贤的老师,可能是某个大教授,他的手段让方子业认识到了这个世界的现实。
如今就连聂明贤,竟然都有这么敏锐的洞察能力。
到底是自己灯下黑了,没有特别关注自己老师的闪光点,还是聂明贤等人太精通于‘设局’啊?
自己太单纯了吗?
聂明贤表情稍难看了几分:“子业,你以后还是稍微注意点措辞吧,你说我没关系,但你别提前辈们,不管是谁,少说坏话行吧?”
“至于精于这一道,倒不是说去刻意经营,而是看得比较多后,就会自然而然地产出一种防御心理。”
“专业还好,临床也还好,能力是一目了然的。”
“但整体的科研氛围?”聂明贤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们换个话题吧。”
可聂明贤这么说后,又觉得不说通透内心不爽利,就又道:“屠老师,不是院士…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吧。”
方子业:“……”
聂明贤还有这么一面?
方子业再次认真打量聂明贤。
聂明贤的面相普通,看起来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青年,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圆头鸢脑。
圆头是从前面看,是真的很圆,但又不是胖的那种圆,而是骨架宽大。
鸢脑则是聂明贤从后面看,颇有一种鹰脑的既视感。
“行!”
“聂哥,我其实今天邀你来啊,以上都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上级让我和你见面,我们刚刚聊起的,都是上级交代的任务。但接下来我要和你聊的,才是我们两个,私下里要聊的内容。”
“聂哥,你说,截肢术后,还能做功能重建么?”方子业的语气平静。
聂明贤长眉下的三角眼眯成一个洞:“什么意思?”
方子业闻言就说:“聂哥,我举例一些特例啊,不是暗示什么,咱们也别上纲上线。”
“比如说,我们有时候在新闻上会看到,有些警察蜀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卡住了自己的腿或者胳膊,以至于现场必须截肢才能抢救的那种。”
“以往,这样就直接截肢了事了。”
“但实则,如果机缘合适的话,这种断肢,经过血栓的泛肝素化后,你觉得有可能维持残端的血运通畅,而后进行断肢再植么?”
“或者说,有一些病人,因多发伤,导致失血量过多而不得不截肢止血,且肢体的远端还有多发节段性的血栓。”
“在这样的情况下,聂哥你从血管外科的角度,能不能分析出来将患肢的血管通畅,并通过小型的器械,进行节段性体外循环的可能性呢?”
方子业意有所指。
其实啊,方子业内心已经有了相对完备的方案。
5级的血管外科理论,肯定不能白加点啊?
之所以不直接说明,就是为了勉强维持一下聂明贤血管外科出身的专业地位。
其实,每一种技能加点到高深处后,都非常好用,而且可以灵活应用到其他专科。
比如说手法复位术,它就可以在截骨矫形,骨骼重建中,发挥巨大作用。
同样的,血管外科的理论,在创伤外科,同样可以相互碰撞出火花。
“等一下。”聂明贤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眉头紧皱,眼睛睁开,右手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处轻点不停。
“你先等一下,我想想。”
方子业就暂停了声音输出。
待得聂明贤想了大概三分钟后,方子业才说:“聂哥,体外循环仪器,放大版是为了心脏和大血管手术准备的。”
“但缩小版,未必不能用于肢体抢救呀?”
聂明贤的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子业的大腿,发出“啪”一声。
方子业的股前区皮肤吃痛后,股四头肌乱颤一阵,而后忍住了疼痛后,方子业搬着凳子远离了聂明贤大概半米,超出了他的右手输出范围。
“对不起,对不起,子业。我错了,我太激动了。”
聂明贤先道歉,而后开始用手掐自己的大腿前方,圆脸难为地皱成了苦瓜:“不是,子业,你到底是创伤外科的还是血管外科的?”
“你怎么想法这么多啊?”
“你不太对劲啊!~”聂明贤意有所指后。
而后面色忽然开始沉吟起来,再次改口:“兄弟你之前请教我东西的时候,是在阴阳我,还是在考教我啊?”
聂明贤记得,上个月的时候,方子业还请教过他问题,但这才过了一个月。
好家伙,方子业这思维灵敏程度?
开挂了吧?
方子业赶忙解释:“聂哥,你误会了。这体外循环仪,我没用过但见过的啊。”
“这就是简单的原理嫁接,我不专业,所以问的问题也不专业呀?”
“我要是专业的话,可能我的问题就不是这么问的了。”
一开始,就想为自己的血管外科理论找一个代言人的方子业,就只是点醒聂明贤。
方子业的语气越发坦诚:“是吧,聂哥,你好好想想?我们两个的交情,我有必要刻意阴阳怪气你?”
“我有必要考教你什么么?”
两人无冤无仇,在恩市的时候,还算得上是有些惺惺相惜!
聂明贤的表情逐渐平缓下来,但仍旧坚信自己的认知:“就算是瞎猫碰死耗子,你这碰的角度未免太过于刁钻了些。”
“你还是有点不对劲,你至少是看过我们血管外科的很多专业书籍的。”
“想要完成嫁接,也得对嫁接的两种载体有一定的了解,比如说现在就没有人把动物和植物进行嫁接的。”
圆头鸢脑的聂明贤,开始双手捏自己的耳垂。
方子业见状,调笑一句:“聂哥,我们先说好,动口不动手,刚你这一巴掌,力气不轻的。”
“我们若是去厕所掀开裤子,绝对是巴掌印整整齐齐的。”
聂明贤表情终于恢复如常,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子业,是我刚刚太过于激动了,所以没有管控好自己的情绪和力度。”
“你的建议,我觉得很行。”
“但我还是需要回去再查些资料,我查了资料之后,再给你比较准确的额答复吧。”聂明贤并未夸下海口。
但越是这么稳健,就越是让方子业对聂明贤格外放心。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小团队的核心,终于是全面的支住了。
当然,方子业思忖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正好如同奇异果一样,处于轮毂的正中心,掌握转动的中心点。
“不着急的聂哥,我们还可以聊聊别的,对了,聂哥你有女朋友没有呀……”方子业把话题一转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