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令赛维塔感到诧异的是,一抹诡异的,像是恶作剧般的微笑在夜之主的嘴角划开。
【赛,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最终葬身何处。】
一股低沉的咯咯笑声自原体的喉咙深处响起,那就像是深夜里怪鸟的嚎叫,空旷,又迅速消融进夜色,莽莽难辨。
赛维塔确信他看见了康拉德科兹的眼瞳在刚刚的一霎出现了剧烈的,不正常的抽搐翻滚,但下一刻康拉德科兹又平静地看向他了。
他的眼中闪烁着忧郁,像是终年不变的极夜。
【赛,最后一切都注定破灭,滑向悲剧,这不过是一场自大者的梦,我们都是弃子……】
【但我不在乎了。】
【我不在乎了。】
赛维塔绷紧了他的肌肉,他沉默地旁观着康拉德科兹的自言自语,就像是两个灵魂困在一具躯壳中,它们在互相撕扯,一个在大声诉说悲苦与黑暗,另一个则在苦苦呜咽和撕咬。
最后,康拉德科兹看向赛维塔,
【未来没有意义。】
他悄声说,
【它们……一直在变,但永远都是那样,未来没有我们的位置。】
赛维塔放轻自己的呼吸声。
“您希望我们怎么做,吾主?”
赛维塔的话令康拉德科兹卡了片刻,但夜之主继续说下去了,
【做你想做的,赛。】
科兹摁在赛维塔肩甲上的手抽搐了一下,原体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我……不在乎了,那天我看见了太多的可能,它们都通向灭亡,那些悲剧,那些大笑的声音……】
【但最后你还活着,赛,你有着亿万个未来,但你的现在只有一个。】
赛维塔抿了抿嘴,他试图露出一个愚蠢的微笑,然后他失败了,
“是的,吾主,我在这里。”
【做你想做的,赛。】
康拉德科兹以一种诡异的轻柔感说出了这句话,
【你是高尚的罪人,赛,如果说堕落的午夜领主中仍存在着光明,那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只有你可以在地狱中保持最后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