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嘲笑着格林格拉斯还有麻瓜,又信誓旦旦地觉得战争与他们无关,觉得麻瓜死光了也无所谓。
安塔雷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心里想的是住在伦敦西区的玛丽和伊丽莎白。
他突然想到自己口袋里还有个烟花,说不定可以趁机会把烟花塞进那些人的衣领里,给他们来点“天降正义”。
但也就是在这时,抱着一堆书的阿比盖尔从一个拐角走出来,她看起来刚刚路过,甚至没注意到那些学生。
说闲话的人和当事人照面自然不好意思,立马转头离开了。
安塔雷斯多了个心眼,他走了过去,发现阿比盖尔走出来的地方根本不是个拐角,那只是个死胡同,勉强塞得下一个人。
安塔雷斯沉默着,最后问阿比盖尔:“那些人的话,你都听到了?”
阿比盖尔没想到对方会那么问,只是摆出自己的笑脸:“哪些人?”
“你不生气吗?他们一直都说你的闲话,还有你朋友的,你自己难道不生气吗?”
“生气也没用吧。”阿比盖尔叹了口气,默认自己刚刚一直在偷听,“说起来我都不理解,我自己也不在意,但是听到了就挪不开脚了,只能继续这么听下去,唉。”
她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算了,反正我自己也懒得在意。”
安塔雷斯深吸一口气,说:“你应该生气的。”
阿比盖尔有些疑惑地看了过去。
“你应该生气,因为不生气,他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不停的说不停的说!因为我自己就知道这种事情,因为就是有人欺软怕硬!”
阿比盖尔说:“生气过后,又该怎么办?”
“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那不是根治的办法,偏见和歧视的根太深了,单凭一点事改变不了。”
安塔雷斯愤愤地转过脸:“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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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有力,地板被他踩得很响,但在后面,他又忍不住去把那些说麻瓜该死的人全黏住,仿佛这样自己就能出一口恶气似的。
那天之后,安塔雷斯直接在阿比盖尔身上贴上了一个“软弱”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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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阿比盖尔的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玩弄权力,把整个霍格沃兹当成个人财产,威胁他人性命的地步。
但是很快,谣言又结束了。
看着讲台上神采奕奕、口若悬河的阿比盖尔,安塔雷斯第一次觉得恍然。
好像前几天一个人蹲在外面哭的女生只是自己的幻梦。
好像自己一直以为软弱怕事的女生也有自己的另一面。
说是自己会帮忙,但似乎只是去问了问邓布利多教授和阿比盖尔的关系后,他就没有再做什么了。
说是自己会想出对策,但似乎自己只是在床上胡乱想了些有的没的,就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安塔雷斯这才发现,自己做的很多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实施的动力。不,或者说,冥冥之中,他自己也相信谣言的地位不可撼动,认为别人的话可以固定自己的一生。
他只会愤怒,但在愤怒之后,却发现自己压根没有计划,也没有下一步的打算。
甚至之前把不少同学黏在地上的事情,仔细想想根本就没有多少用处,反而成为造谣他人,伤害他人的匕首。
安塔雷斯呆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教室里的那个女生。
这件事情无关家世也无关背景,只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和强大的意志,做出迅速的反应和计划,大大方方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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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结束后,安塔雷斯注意到赫奇帕奇里面有个女生,她看起来有些不合群。
这样说可能有些不礼貌,主要是她的长相并不是典型的西方人,在所有人屏气凝神地注意分院仪式时,她嘴巴一动一动地,似乎正在偷吃零食。
所有人都在谈论着战争,仿佛自己是后方的指挥员,只有那个女生嘟囔着普通人的死活就不是死活了。
安塔雷斯看了她一眼,也是那时候,他注意到女生长长的刘海下面有一双灰蓝色眼睛。
她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