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闭上眼,舒舒服服躺在椅子里,鼻尖浮动着催人昏睡的香气。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很是飘渺轻幽。
“我头疼,你来给我按按。”
原医生仍是笑着,语调平稳轻柔。
“若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失眠。不严重可心理辅助治疗......音乐、谈心等放松的项目都可尝试。”
“严重就辅以药物治疗。”
“若是身体疾病导致,出门右拐六公里左右就是市中心医院......脑科、心科、精神科等供您挑选。”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莫长生只当苍蝇乱嗡,一句也没听见。
只自顾自慢悠悠地说:“原医生,我为什么头疼,你不是很清楚吗?”
“你既清楚,便明白该怎么给我治。”
“咱们认识十四年了,我对你的本领,还是明白的。”
“是吗?”原医生淡笑,“我对自己也有信心。”
“奈何病人讳疾忌医。”
“你的病如今可是越发严重了,是我治过的最顽固的病人。治不好你,那可真是我的人生污点了。”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黑暗里,烛火微微摇曳,火光在两人身上一明一暗。
莫长生突然笑了起来,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躺在椅子内的身体颤动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停下来,一只手按在太阳穴上。
“又疼了,原医生。”
这次原医生却不知为何没有再推却,缓缓站起身走到莫长生头朝的一侧。
刚要伸手,就听到莫长生轻慢的声音:“手套。”
原医生暴露在烛火下的脸笑了一下,也不说什么,从口袋里取出白手套戴上。
一直伸在口袋里的左手也伸出,轻轻按在莫长生两边太阳穴上。
左手腕上一条银锁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闪着光。
莫长生感受着太阳穴轻柔的按压,睁开眼看了那锁链一眼,又缓缓闭上。
面上并无波澜。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
如此过了半小时,原医生突然低下头,看着躺椅上闭上眼似是睡着的人。
“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别停。”莫长生淡淡道。
“问你什么,问你我得了什么病?你这个庸医还是先把自己医好了再说吧。”
原医生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