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麻烦,以前都是人家到村里接活,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还得偷偷摸摸的。”冯母忍不住抱怨,以前一到初冬,就有人到村里吆喝,让大家提前报名,报完名后,他们会在村里支个摊。
不用出村,棉花就弹完了。
现在倒好,公私合营了,没有人大咧咧地去接活了,他们想弹棉花还要去公社。
“就是有人接活,你敢把棉花拿出来?”冯父看得很开,他们家的棉花来路经不起推敲,该遮掩还是要遮掩。
冯母噎了一下,她敢不敢拿出来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一回事。
她不服气地说道,“我上还让王庄给我留了十斤棉花,等棉花下来了,我拿到公社去弹。”
是夜,冯父扛着一袋子棉花走在最前面,一家人悄悄地来到市里弹棉花的地方。
一个有很大的操作台,一盏昏黄的油灯,冯青青看着弹花匠右手拿着檀木榔头,在弓弦上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拨动着,他们的动作就像在跳舞一样,非常好看。
弹棉花是功夫活,看着轻松,实际上会累,不大一会儿,冯青青就看到弹花匠的脸上都是汗珠。
棉絮弹好,来的时候是一袋子,回去的时候变成两袋子,重量没变,体积增加了一倍。
摸着蓬松的棉花,冯青青突然感觉很有成就感,有了这些棉花,今年就有新被子了。
冯母也很满意,想到家里还有一袋棉花,她说道,“家里还有一袋棉花,要不然趁现在也弹了吧?”
冯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互动,头也不抬地说道,“我送你们回家后,就顺便带过来,正好下次回去的时候捎回去。”妻子的身子越来越重,以后的行动会更加不便,该准备的东西要提前准备好。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吃了早饭,就开始朝家赶。
冯青青颤巍巍地跨坐在冯母腿上,她感叹这辆自行车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量,反正在小四小五出生前,她不会再来市里了。
几天不在家,颇为想念,三兄妹在院里里跑了一圈,冯大奶奶把家里的鸡兔照顾的很好,兔笼,鸡圈里粪便也清理的干干净净,要不然这样天气,放上几天就该发酵了,味道会非常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