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家里就冯大云一个人,刚才她就坐在院里缝衣服。
屋里黑漆漆的,房梁上只有一盏很小的灯泡。
窗户看着塌了半截,拿木桩顶着,挡了日光。
所以大白天屋里跟晚上似的。
老太太去抓冯大云的手,然后去扇她自己的脸。
哭得摇摇欲坠:“大云呀!是娘对不起你!你打我吧,让我去死算了,在家吃香喝辣的,让我闺女受着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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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老太太要哭晕过去,冯大云扶了她一把。
“娘,你这又干啥?”
还能叫娘,证明还没有多糟糕。
沈月月走上前,从另一侧扶住老太太。
“奶,你才刚出院,医生可交代不能再伤心,不然影响寿命!”
老太太哭着哭着就给噎了一下,转头看了老二孙媳妇一眼。
沈月月这话还挺管用。
老太太哭声渐渐收了,冯大云眼里终于有了心疼。
“娘,你咋了?咋还住院?”
去年,她婆婆生病那样严重,直到咽最后一口气,都没去医院。
也不单单是怕花钱,主要村里人老了送到医院就代表没救了那种。
一听老太太进了医院,又看着随时要晕倒的样子,冯大云心里一咯噔。
好歹是她娘,就是再怨,心里也知道她还有个娘。
要是娘都没了,那薄情寡义的哥哥嫂子真就不是娘家人了。
那她就真连一点念想都没了。
想到这里,冯大云抱着老太太哭起来。
“娘,你为啥不要我了!
把我嫁到这里,穷的吃不饱饭的家里!
我的命苦啊!”
冯大云有的还是怨言。
正哭着,就听有人喊了一声。
“大云,谁来了?”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院门口站着一个拉着木板车的中年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两人身上衣服皱皱巴巴,脏兮兮的。
男人脸黢黑,头上全是汗,费力拉着一木板车的玉米。
男人先看到来了一群人,然后才看到院里放着的粮食和吃的。
他皱了皱眉头。
“是二侄子来了呀!咋又带这些东西,都跟你小姑说了,从今年开始咱就不用你接济了!
小凡奶没了,家里没了吃药的开支,日子能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