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郃重重一抱拳,“陛下,臣这就去点兵马,立刻出发。”
“将军日夜兼程赶来,且行休息半宿,明日清早再行出发。大军夜行,只怕不妥。”
曹睿安抚道。
“陛下,兵贵神速,陇右危在旦夕之间,随时有失,岂能有一刻拖延?武皇帝的虎豹骑,昼夜行三百里,犹能败敌。今虎豹骑编入中军,当年老兵,犹然不少。”
“如今国有危难,正是用此等精锐长处之时,某虽不才,但亦愿领大魏精骑,再破贼寇,让他们知道旧年长坂精锐仍在,不敢再轻易来犯。”
“好好好!张老将军,实是忠心为国,国家安危,就全托付于汝身了。”
曹睿感动道。
说完,他转身走回案前,拿起虎符盒子,双手捧给张郃,“此乃中军虎符,可令全军,如今交与将军,望将军大破贼寇,凯旋归来。”
“臣必不负陛下所望!”
张郃垂首,双手接过虎符,大踏步走了出去。
是夜,洛阳城人马鼎沸,吏民大多没有安睡,只闻人叫马嘶,蹄声如雷,轰隆隆地向西而去。
欲从汉中进入陇右,祁山城就是第一个大门。
如今大门被破,汉军就可以毫无顾忌地从这个门口源源不断地涌入天水。
一时间,关中和陇右的吏民皆是大为恐慌。
不但南安,天水二郡的太守弃城向东而逃,就连陇左的安定郡太守亦向南而奔。
此三郡者,有人向南边派来了使者,表明归汉之意。
大汉丞相刚出祁山,就得到三郡响应,大出意料之外的同时,又惊喜过望,当下对天长笑,“人心向汉,人心向汉啊!”
于是派魏延继续经南安郡率军向西,收拢沿途各县,同时震慑陇西郡,令其投降。
如果说,祁山是进入陇右的外大门,那么,出了祁山迎面而来的西县,则是阻止汉军继续北上的内大门。
同时西县后头的东北边和西北边,各有上邽和冀县,此三地,构成了坚固的三角防御体系。
故诸葛亮亲自率军攻打西县,同时派吴懿去攻打上邽,关兴张苞则是领着大汉仅有的两千骑兵,一路向西北而去,准备收服南安诸郡。
南安的西北边,是凉州的金城郡,为了防止凉州的曹魏军马从西边与关中遥相呼应,夹击汉军,拿下金城郡的郡治榆中最好。
若是拿不下,则必须要在南安的北边做好准备。
至于冯永……还是继续跟随中军,其部继续帮忙维持粮道,说白了,就是当后勤部队。
众人得了令,皆是欢喜散去,唯有冯永,黑着脸,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你还有何事?”
大汉丞相早就注意到冯永的脸色不对,等众人都走后,这才开口问道。
冯永看了看外头,确实没人了,这才趋步上前,凑过去低声道,“陇口啊丞相,陇坻啊!”
诸葛亮莫名道,“什么陇口陇坻?”
冯永大急,心道莫不成丞相你已经忘记了当年南中味县的冯明文?
“丞相,欲守陇右,则陇山各关口则必不可失。如今你把大军皆散去,收取各地,为何偏偏不派兵去陇山关口呢?”
大汉丞相得知陇右人心向汉,心情很好,闻言便知其意。
于是耐心地对着冯永解释道,“曹贼尚坚守西县,东北边有上邽,西北边有冀县,此三地者,乃是陇右要地,若是不拿下来,如何能在陇右站稳脚跟?”
冯永一听,“啧”了一声,心道还没等你站稳脚跟的时候,凉州的徐邈和东边的张郃都已经打过来了!
“丞相,陇山共四道关口,北边两道不管,这南边的两道,我们可完全可以趁着曹贼慌乱的时候先行拿下来啊!”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必受其殃。如今天赐大汉以陇右之地,丞相不派兵守住陇山关口以防曹贼。若待他们冲过关口,如今的大好形势只怕要毁于一旦。”
诸葛亮听了,却是浑不在意,反是批评道,“读书都不好好读。此乃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乱改书中语句,像什么样子?”
你管我像什么样子呢?
冯永看到诸葛亮这模样,心如火焚,焦急道,“不管是什么样子,丞相为何就听不进永一言?”
“若是能守好关口,这陇右多则一个月,少则三个月,必为大汉所有。若是让曹贼上陇,难道丞相有十全把握收得陇右么?”
看到冯永这般模样,诸葛亮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