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闻言看向宁义,后者察觉到他的目光,扯扯嘴角解释道:“祖上传下来的,混口饭吃。”
这人竟然是个捞尸人……难怪这整天白着个脸了。
“捞尸的,一会别走,待会留下来唠唠,我这遇见了个水货,需要你搭把手。”最后进来的猴子开口道。
“成。”宁义也没拒绝,干他们这行的,本就是这样。
有活接点活,没活自个混。
“好了,余下的估计都不来了,开始吧。”老虎哥定了个调子,然后一双虎目环视一圈,“我先开个头吧,紫乡山里的那老水坑有动静了,还不小,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蹲在火堆前烤火的猴子摆摆手,“老虎哥你这就开玩笑了,老水坑那地儿谁敢去?”
“你不去保不住有人敢去。”
老虎哥嗤笑,他也摸不清这柳白跟司徒红的底细,只知道那司徒红是个聚五气的走阴人,所以才提了这档子事。
抠脚的秃头老汉忽然开口,“有个赶山的故交,说阳永寺的那邪祟好像挪窝了。”
“阳永寺?”门边坐着的那人打起了精神,“什么时候的事?”
秃头老汉摇摇头,“不知,只是说那祟挪窝了,里边估计能去找找,看有没有一点好东西。”
他俩说完,短暂的沉寂过后,脖戴红蛇的女子开口道:“谁知道怎么解秀鼬的毒?”
她问完没人开口,正当她以为没法子的时候,忽听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青丛花三朵,美人毒两钱打成粉末,用出春水浸泡一晚上,冲服下去可解。”
“当真?!”女子欣喜出声。
她只是知道个模糊,但不知道具体,而此时听着眼前这小孩一说,倒是完全对得上了。
八九不离十。
柳白回想着自己在书上看到的内容,点头道:“当真。”
眼见着那女子都已经坐了回去,没了下文,宁义皱了皱眉,“赤练女,我这朋友第一次来,不太懂规矩,莫非你也不太懂?”
老虎哥也是沉声道:“过分了。”
赤练女急忙起身,看向柳白,略显尴尬地说道:“这位……这位,不知道多少珠子合适?”
柳白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合适,便试探性地说道:“一枚青珠子?”
“好!”赤练女赶紧一口答应,然后屈指弹过来了一枚青珠子。
司徒红伸手接下。
宁义则是凑在柳白身边小声说道:“这种消息是能用来卖钱的,不是什么消息都说。”
“哦哦。”柳白连忙点头。
老虎哥则是看向了那赤练女,“你那死鬼丈夫的脚这下有的治了,还是1枚青珠子治好的,还不好好谢谢人家。”
赤练女再度朝着柳白弯腰道谢。
这事过后,这几人又是说了几个消息。
但都是那种,怎么说呢……知道了但和不知道也没多大区别的消息。
尤其说的是老树林子里边的消息,有些都还是柳白放出去的。
临了这瓦市子就这么散场,就跟一伙人聚在一起聊聊天似得,聊完了就各自拍拍屁股走人。
甚至像宁义这种,走的时候还捎带上了猴子。
随后柳白回到红烛铺子,睡不着的他想了想,又爬起床,拿出了柳娘子给的那本书册。
这次他不是从前往后翻的,而是从后往前翻。
从前往后翻,看的是柳娘子写给他的话,从后往前翻,则是他要写给娘亲的话。
他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墨水软笔,然后将书本摊开在桌面,想了一阵之后,提笔写道:
“孩儿在血食城承了家业,开了家香烛铺子。
孩儿让过往的客人都称呼我为小柳掌柜,因为家里还有个大柳掌柜。”
写完之后想了想,好像不太够,于是又提笔补充了句。
“你好呀,大柳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