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如果男人是为了把他骗到井下杀掉,那自然不需要毛遂自荐,下井打水。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张纯良手上的绳子一动,井下的人装好了水,示意他提上去。
张纯良拽上瓶子,发现里面的确有水,浑浊发黄却并没有装太满,不过好歹是液体,过滤或者简易蒸馏一下是可以饮用的。
他把水瓶里的水倒到了旁边的木桶里,一瓶水下去只浅浅浸湿了桶底。
照这样下去,装满整桶水还不知道要多久。
他思忖着,把瓶子又扔了下去。
二人就这样合作着,一瓶一瓶把水倒进了桶里。
可是这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张纯良有些担心外面的人发现异常,他能听不远处有人聊天走动的声音。
水只有这一点儿,一旦被人发现,定会产生极大的混乱,他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而且,有一点很奇怪,井下的男人应该是可以一次性装满整个水瓶的,可是他每次却刻意只装半瓶,这让他们装水的效率非常低下。
他好像……正在拖延时间。
张纯良心头一跳,把刚倒了水的空水瓶扔下了井。
他直起身,在偏僻的小院里看了半天,胳膊上的汗毛微微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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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感觉到了异常,似乎有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正在发生。
张纯良果断掏出自己布包里的两个空矿泉水瓶,用水桶里的水灌满。
“你怎么不动了呀?”井下的男人声音沉闷,“水桶应该还没有装满吧,我们快点继续装呀——”
张纯良没有理会他,收拾好自己的小布包,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当他转头的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几乎要凝固了。
——他身后那扇连接寺庙里的红色小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
那拥有九颗头的泥塑佛像已经从台子上爬下来,此刻正笨拙地弯着腰,从打开的门缝里森森地窥伺着他。
它上千只手正扒着狭小的门框,向两边撑大,年久失修的砖房上布满了裂缝,眼看即将支撑不住。
见张纯良发现了它,它愈发的肆无忌惮,墙壁上的砖石发出痛苦不堪的咯吱声,开始窸窸窣窣地往下掉渣。
张纯良后退一步,小腿磕到了井边。
他往下一看,看到一张惨白浮肿的人脸。
那人正在缓缓向上攀爬,浑浊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纯良,问道:“……水还没有满,你为什么要走呢?”
张纯良深吸一口气,抬起身旁装了一半水的木桶,狠狠砸了下去。
那惨白人形被直接砸到了井底,发出一声闷响。
这院落并不是全封闭的,有一面是长满枯黄干藤的木栏杆,连通着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