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良茫然地向前走了几步,推开了校长室的门。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性靠坐在沙发上,用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张纯良。
那张脸熟悉中透着陌生,这个中年男性和屈安然长得非常相似,只是轮廓更加硬朗,多了几分成年男性的凌厉和成熟。
“原来你长这个样子。”屈海宇眉间舒展,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笑,“比我想象的还要小一些。”
“你是谁……?”张纯良怔然地望着他,所有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在这一刻统统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我是那个兔崽子的父亲,你不是早该猜到了吗?”屈海宇站起身,示意张纯良坐到沙发上,“早就想见见你了,可是我被限制在这栋楼里,没办法跟你联系。”
他的语气很平常,就如同在和一位小友交谈:“喝茶,可乐还是矿泉水?”
“水就可以。”张纯良僵硬地回答。
屈海宇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扔给了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纯良握着冰凉的水,整个人如同飞在天上,有种完全把握不住事态的恐慌感。
“从哪开始讲呢?”屈海宇捏了捏指节,发出“咯嘣”的声音,他散漫地坐在张纯良对面,“就从你的身份开始吧。”
“你,张纯良,你是德宏二中的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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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纯良表情差点崩裂,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他露出了匪夷所思的模样,“你究竟在说什么?!”
屈海宇大笑起来,声音爽朗震耳,他把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张纯良冷静:“这是一个不算玩笑的玩笑,负责学校运行的的确实是我,但是从根本上来说,你才适合当这个学校的校长——毕竟,你是这个学校所有规则的创设者。”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在说……狼头人和兔头人的规则,是我制造出来的,对吗?”张纯良重重地靠在沙发靠背上,表情竭力冷静,语气却有点儿发抖:“详细说说?”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身边,大概是在那个兔崽子上初三的时候。”屈海宇皱眉回忆着,“那段时间他经常带伤回家,情绪也很暴躁,说话总是惹人恼火得不得了,我没忍住收拾过他几顿。”
屈海宇顿了顿,补充道:“你懂的,那个时候他身上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情,我以为那是他青春期的自尊心作祟,让他觉得丢人,不愿意和我们交流……以至于,我们放任他在学校被霸凌了长达一年半的时间。”
“他不是那样的人。”张纯良打断了他,“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的孩子,他如果遇到困难会很坦诚地说出来,不会有任何遮掩。你们之间应该还发生了什么,让他决定隐瞒这件事。”
屈海宇沉默了很久,他微微一点头:“对,应该是这样,当时我因为一些原因濒临破产,每天焦头烂额,清算资产,小兔崽子闹出的那件事对我的名声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很多朋友躲我像躲流氓一样,更别说帮我,我那段时间情绪很崩溃。他大概是不想给我添麻烦。”
因此,屈安然隐瞒了自己遭受霸凌的事情,也因为长期被毒打,产生了极端的情绪问题,和父母的关系越来越僵。
“婉芳是中学老师。”屈海宇说道,“她是个要强的人,曾经最把兔崽子当成她的骄傲,逢人就要炫耀她儿子。”
婉芳应该就是牛丽丽的真名。
“在这件事情后,他们母子的关系也变得很尖锐,婉芳总希望他能温柔一点,示弱一点。她认为兔崽子的强硬和不愿妥协是他遇见这堆烂事的根源。”
“所以,屈安然出现了第二人格。”张纯良总结到,“一个被他母亲期待出现的乖巧温顺的屈安然。”
“可能是这样吧。”屈海宇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再说说你,你当时是一只小猫的模样,在某一天忽然跳上我的窗台,口吐人言,央求我救救屈安然,然后就消失了。”
张纯良怔愣了一下,小猫?他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朏朏胸章。
他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他应该处于一条逆向的时间线上,在未来,他成功从屈安然父母的恐怖世界逃离,并且回到了屈安然初中遭受霸凌的时间点,因为某些原因,他动用了纹身的力量,因此变成了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