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纯良放大了那张匆忙之下拍下来的图片,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堆全副武装的人员将工地门口围得严严实实,而还在凑热闹的群众则被毫不留情地驱逐了。
他挑了下眉。
把图片递给了李沐风。
李沐风:……
于是二人不再聊天,把所有可能在逃亡路上用到的东西都装进了背包里。
准备离开之前,张纯良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那是什么?”李沐风有些好奇。
“我的欠债。”张纯良提着一个小水桶,合上了门,反复拉扯了几下,确认门锁完好无损,这才离开。
就在他离开不久,从阳台的窗户上爬进来一个绿油油的怪物,它在这里已经等待了好几日,可是始终不敢爬进屋子里。
怪物那条充满粘液的青紫色大舌头在房间里来回舔舐,最终来到了客厅。
它舔到了那个信封,顿时狂喜,抖着爪子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87,600元。
有零有整,还有很多皱巴巴的毛票。
这是张纯良自己这段时间赚的工资,外加和吴梅借了点儿钱。
“噗叽——”怪物委屈又丑陋地哭了起来。
在这个城市阴暗的角落里,悄悄地滋生出了一种可怕的病菌,它会污染每一个充满执念的人类,把他们变成另一个样子——冲动、暴力、丑陋、邪恶、易怒,被变成异种的怪物们,会不择手段地完成自己最深刻的执念。
而老实忠厚的房东,最大的执念就是这笔要了好多年的房租,所以即使是变成了怪物,他依然试图想从张纯良手里把这笔钱要回来。
那天晚上,它原本是想跑到张纯良的房间里翻找存折的。
它决定把这笔钱偷偷放回家里,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自杀,它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但却知道自己未来的人生已经完蛋了。
他兜里老旧的手机忽然开始嗡嗡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