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来天下是吉不得了。
半刻之后,另一匹探马疾驰而来,是四里外二道防线的马兵。
这次连拜倒行礼都不会了,高声报告道:“大帅,二道防线被神将军的兵冲破!马上就溃过来了!”
“溃,溃过来?”
没等贺虎臣细问,远处乱成一团的惊叫声已经传来。
先是两股数十骑的马兵自二道防线的方向奔来,两队人的队长并马,似乎在奔走中争吵,转眼他们已奔至坪下。
一名队长引马兵上坪,另一股马兵则看都没看坪的贺虎臣,继续奔马西走。
贺虎臣怒道:“他们怎么回事?”
带兵上坪的队长不敢言语,直到贺虎臣问第二遍,才抬起头道:“大帅,贼子在阵中藏了千斤神器,还借雨情阴使炮兵越至右翼,两边一齐发炮,神将军部大溃后撤。”
“你们不在二道防线,跑回来做什么?”
“二道防线挡不住,少帅没料到前阵会溃,匆忙整军,被神将军溃兵冲散,少帅让我两队马兵来保护大帅。”
贺虎臣一时语塞。
疑问太多了,竟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先吵儿子、还是先问军情,亦或是问跑走那支马兵。
“我在后面用保护吗,跑走那支马队是怎么回事?”
马兵队长深吸口气道:“他说朝廷还欠着去年军饷,犯不上在这送命……”
“傻子啊,后路有敌人!”
贺虎臣狠骂一句,想到如今不是生气的时候,连忙遥指东面急道:“两道防线如何?”
“乱了,前军溃兵冲垮阵型,拥堵在前头,贼兵以精锐追杀,分兵把两翼士卒堵在山梁上。”
贺虎臣深吸口气,命家丁传令,召集士兵前去支援二道防线:“他们溃退,贼兵追击也会乱,还能回天转日!”
命令才刚下达,就听那马兵队长道:“大帅快走吧,回不了啦,贼兵没乱。”
贺虎臣怔住,呆呆抿了抿嘴唇:“没乱?”
“没乱,他们以精锐追杀,但贼首,卑职看见了贼首,很年轻,骑个红毛马,驰至阵前重新整队,硬阻住乱势,后来精锐力竭撤下,就是整完队的贼兵稳步压上。”
“神将军的兵……”马兵队长叹了口气:“被吓破胆了。”
贺虎臣看着身后士兵集结,抬手指着马兵队长道:“你回去传令,让贺诫贺赞退下来,在这重新设防,你的马兵扎在沿途引导溃兵。”
尽管前线战斗并不顺利,但贺虎臣没有破胆,他还要再试一次。
若没有此处营地,他便只能带兵西撤,但在坪上整队,能任由溃军自坪外官道后撤重整,他的部队也能在坪上从容迎击敌军。
至少被溃军冲散的可能很小。
可二道防线的崩溃比他想象中快得多。
半个时辰。
从红夷炮扫倒一片官军破阵,刘承宗只花了半个时辰,就赶着官军向西推进五里。
刘承宗根本就不知道贺虎臣有二道防线。
那防线直接被前阵溃军冲散了。
刘承宗把俘虏交给承运看管、派人通知后面钟虎与李老豺进军,重整队伍队形,在后面耽搁了一会。
在前面追杀溃军的是王文秀,他跑到二道防线时,神光显的兵已经把防线冲散,只有几十个人试图抵抗,但也不过是且战且退。
防线是留给前军撤离用的,官道就那么狭窄,结果被溃军冲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而率领军阵的刘承宗,一路埋头赶路收拢俘虏,根本看不见防线。
追出近五里路,王文秀派人报信,说他们抓了个俘虏,俘虏说贺虎臣的二儿子贺赞在二道防线。
刘承宗击掌大悦:“二道防线,那还等啥,快去破了他二道防线啊!”
“将军,二道防线在后边呢。”
把刘承宗说一愣,回头看看排成队被押着往后走的俘虏,抬手抹了把脸:哪儿他妈有防线?
遍地都是满地打滚的溃军被解除兵甲,押着往后走,一路上根本没遇到阻拦,这就二道防线了?
赶忙让钟豹带人去找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