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里为打赢官司一直强化其写讼词的能力,后来自家事了干脆就在延安府做起讼师。
一个不被朝廷认可的职业,通常讼师都有官面上的身份。
比如正德年间到嘉靖初年的信阳状师宋世杰,就是用衙门刑房书吏的身份代人写状子。
官场与律法不存在讼师这一职业,但百姓有这样的需求,就衍生出一种潜规则的变迁:认干爹。
要请王锟做讼师、写讼词、代诉讼,先认他当干爹干爷,再由干爹出马向衙门递状子,衙门不认也没办法,毕竟是家人。
因此王讼师人脉颇广,在延安府有一大堆干儿干女儿,各行各业贫富贵贱皆有,说起来日子过得比刘举人舒服多了。
倒卖战利这事,由王老爷做是再适合不过了。
而刘承宗,则在练兵打下手和读书之外,主要忙一件事——劝作为机兵首领的父亲扩大保安机兵之规模。
保安这个名字是刘向禹起的,意在保境安民。
但只有区区二十四人,刘承宗觉得不够,非常不够。
在协助刘向禹编兵书时,刘承宗提出了这个问题。
“里中壮男百余,妇人亦多健壮,但其不知兵事、手无寸铁,遇事难免慌乱;区区二十四机兵、二十余边军难堪大任,要练……”
他搁下笔,对刘向禹道:“父亲就该把兴平里二十到五十的青壮都练了,哪怕都每月就练两天,好歹遇事能有自保之力。”
再没人比刘承宗还知道今后的陕西会发生什么事了,说句残酷的话,改朝换代的大变革里,再大的势力、再多的准备,都其实不过是尽人事,到最后能否苟全性命还是要听天命。
“机兵再加上你们,不够用。”
刘向禹翻书翻得头也不抬:“边军机兵都不行,民壮能有用?你和承祖,所图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