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哼了一声又回去了。
新燕给阿箬上了一盏茶,道:“其实您没必要对这魏贵人这么客气,贵妃娘娘、玫嫔弹琵琶得皇上喜欢,她就巴巴地来咱们永和宫学月琴,分明就是要狐媚争宠!”
阿箬抬眼看看她,只道:“本宫不是说了,公主面前别说这些事情。”
新燕道:“奴婢也是担心您的前程。”
阿箬道:“本宫自有主张。这茶本宫不爱喝,你去沏先前皇后娘娘赏的参茶膏来。哦还有,这香太浓了,恐怕公主闻着头晕,你去内务府要些清新些的香来,跟他们交待一下,得是孩子受得了的。”
新燕去了,芸枝把公主哄到别处,才到阿箬身边,道:“其实新燕虽然是贵妃的人,但她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魏贵人看着倒没什么坏心思,可是年轻漂亮又肯下功夫学这学那,现在还未侍寝就封了贵人,日后若是更得宠,那就更要抢咱们的风头了。”
阿箬道:“有个屁道理!芸枝,本宫给你透个底,自打在圆明园和玫嫔告发了乌拉那拉氏,皇上面上给了体面,其实心下早就对我们两个揭开不堪真相的人生了心结。本宫和玫嫔,不过是指望着如今的位份和孩儿罢了,有没有这位魏贵人,我俩的恩宠都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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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魏贵人母家不显,正是皇上宠着放心的人,又有你说的这几样好处,还是皇后娘娘那儿出来的,日后比我俩有前程,与其现在打压,还不如留两分余地,省得日后想巴结都没处巴结。白蕊姬心里也是存了这个想法,要不然她能这么殷勤?你看她像是那种照顾后辈的人吗?
说来新燕今天说了这一通,估计是贵妃那边的人让她来教唆本宫斗这魏贵人,好让我们两败俱伤。皇上这几日忙,魏贵人可还没侍寝呢,贵妃就这么急不可耐起来,看来她这身子虽然一日好似一日,但这火气,还是那么大。”
芸枝道:“新燕待您也不是不尽心,可终归有贵妃这一层,您也得再挑个放心的人。前儿皇后娘娘不是说,按照旧例,宫女二十五岁,就可以出宫,让各宫都先挑了新的奴婢调教着,等过了年,就要安排可心、顺心这一批人出去么?奴婢是潜邸时就伺候的,照这么算,顶多再伺候您两三年,要不咱们趁这个当口,先去挑个人来,调教成贴己人。”
阿箬道:“本宫一说自己失宠,你就做上走的打算了。你就不怕本宫觉得你薄情寡义?”
芸枝道:“主儿,奴婢这么多年和您知根知底的,才敢说这样的话。奴婢从前跟着庶人乌拉那拉氏过的都是苦日子,跟着您才过上几年好日子,再说了您就是少些宠爱,那也比乌拉那拉氏从前强多了,奴婢还有什么不足?可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奴婢最想的,是和惢心姐姐一样,能有福分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阿箬笑了起来:“你倒是真敢说,这话要是在庶人乌拉那拉氏面前说,你指不定什么下场呢。”
魏嬿婉结束了今日份的学习,拜谢了白蕊姬,又拜别了阿箬,回到自己的宫殿。
皇帝抬爱,并未让她到有主位娘娘的宫殿居住,而是直接赐居永寿宫。一回到殿中,春蝉就让太监王蟾收了月琴,扶着嬿婉上了榻,又取了茉莉香在香炉中焚烧,才坐在嬿婉身侧,用美人拳轻轻捶打她的腿:“主儿坐了那么久,腿该麻了。”
澜翠去打了一盆热水过来:“主儿想必手指酸了,泡泡热水吧。”
嬿婉道:“从前养花培土比这累上百倍,哪就那么娇气了!”却不愿拂了澜翠的意,还是将手指伸进水中,只是让春蝉别再捶腿了:“倒显得我像个老太太似的。”
春蝉笑着收了美人拳,道:“主儿顾念旧情,不忘提携奴婢和澜翠,我们忠心主儿是应当的。”
嬿婉听了这话,却有些惆怅,她本来还想把叶心接到永寿宫来,可叶心却坚决拒绝了。
“我站不久走不远,伺候主子的事情是做不来的。你如今是嫔妃,最要紧的,宫中必须纲纪整肃,而不是因人情而乱了章法。我从前在延禧宫伺候,只得了一个教训,若是当主子的自己宫里规矩乱了,贿赂、偷盗、擅离职守,什么烂事都生出来了,那就离跌跟头不远了。你是要一步步爬上去的,我不愿意做这个,让你跌跟头的人。”
最后,叶心给了她一个盘着蛇的铜铃铛,只说是辟邪之物,让她一定要收在宫中。
春蝉觑着嬿婉脸色有些忧愁,道:“主儿是担忧皇上还没翻您牌子,还是想起叶心姑娘了。”
澜翠道:“主儿,皇上回宫后,先封了您和几位娘娘的位份,接下来几天一直忙于朝政,大阿哥又诊出来瘰疬,皇上也是抽不开身;至于叶心姑娘,春蝉已经按您吩咐从赏赐里挑了补品药材给了叶心姑娘了,想来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些,主儿就不必过于挂心了。而且奴婢觉得,叶心姑娘说得很对啊!像某些跟主儿有些微薄人情的,主儿落难时不见他,这会子若要不避嫌地攀交情,可不就是给主儿添乱嘛!”
春蝉向澜翠投去一个不赞成的目光,澜翠才住了嘴。
这时王蟾满面喜色地走进来:“主儿,进忠公公来了。”
进忠施施然走进,行云流水地给嬿婉行了个礼:“奴才参见魏贵人。魏贵人,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请您准备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