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派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海兰终于支持不住,跌坐在地。
钟粹宫中,大阿哥正在练字,魏嬿婉在旁磨墨。
她见大阿哥潜心练字,自得其乐,忍不住道:“大阿哥,这几日皇上常去撷芳殿探视二阿哥,纯嫔娘娘这次却只带了三阿哥去探病,倒是总让您在这练字。”
大阿哥道:“我之前不是去过了,还把你打的平安结送给了二弟,你也得了赏赐了。何况二弟病中,不宜有太多人打扰,心意尽到就行,难不成去探视二弟,不是为了关怀病人,而是为了在皇阿玛面前表演兄友弟恭么?”
魏嬿婉闷道:“奴婢是担心您。”
大阿哥蘸墨,提笔写完一个字才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担心纯娘娘偏心三弟,即使没有这次探视,之后还会故意不给我在皇阿玛面前表现的机会是吗?”
魏嬿婉沉默地点点头,又左右看看,小声道:“奴婢有句不当说的话,若纯嫔娘娘猜得不错,二阿哥得的病,说是嗽疾,其实就是轻点儿的哮症,这可是胎里弱,最多,最多就是平日里能如常人一般,也不能过于劳累,只怕读书骑射都有碍,如此皇上也会更看重您和三阿哥中的一位,如今若是纯嫔娘娘不多替您着想,这日后……”
大阿哥道:“这话不许再言!”
魏嬿婉吓得一缩,道:“奴婢知错,奴婢多嘴!”
大阿哥看她吓了一跳,也和缓了语气:“是我方才太凶了,你别怕。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我告诉你,二弟根本没什么天生弱疾,这病看着凶险,其实是能根治的。所以这种话,不可乱说。”
魏嬿婉一惊:“可是钟粹宫里都是这么传的,您不也告诉纯嫔娘娘,二阿哥病愈后‘能如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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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想到什么,惊道:“难道说?”
大阿哥用手指抵住自己嘴唇,“嘘”了一声,道:“无论你猜到什么,都不要再祸从口出。
此事很简单:太医院尝试换了药方,二弟早就病愈在即,但皇额娘身边的大宫女璎珞担心若还不能根治,到时候好不容易给了皇额娘希望再落空,所以请求皇阿玛和太医,暂时对皇额娘隐瞒此事。现在好了,二弟病愈在即,皇阿玛与母妃们也不必瞒得辛苦了。”
魏嬿婉失声道:“母妃?主子娘娘们也知道此事?”
永璜道:“是啊,玫娘娘得宠,又常往长春宫探望璟泰妹妹,自然知道此事。玫娘娘与慎娘娘是一个宫的,慎娘娘也能知道。慎娘娘追随慧娘娘,与仪娘娘也交好,她们自然也知道了,那仪娘娘宫里的秀娘娘,慧娘娘宫里的婉娘娘不就也都能知道了。
毕竟每个人都会把秘密说给别人,让别人别说出去,然后那个别人也继续这么做。盘点起来,只有身怀六甲的嘉娘娘,不好在她面前说孩子病啊灾啊的,还有就是延禧宫的海娘娘,在后宫里除了纯娘娘没几个朋友,所以不知道。”
至于纯嫔为何也蒙在鼓里,魏嬿婉已经隐隐有所猜测,只是没有说出来。
大阿哥似乎怕她还不明白,搁下笔,解释道:“纯娘娘广结善缘,心肠又软,难免让小人蒙骗,她之前结交过延禧宫的庶人乌拉那拉氏和海娘娘,一个是害过我与璟泰妹妹的罪人,一个凌虐宫女,不敬中宫,可谓恶名远扬。
若是纯娘娘知道皇阿玛只是为了二弟好更快些,就要把三弟挪出去,她就是不对皇阿玛、皇额娘还有二弟生怨,也会心里不舒服,若是让那海娘娘钻了空子,岂不是惹祸?所以我这个当儿子的,不但自己要嘴严,还得托璎珞姑娘请求几位娘娘,自己传传就罢了,万万不能传到纯娘娘这儿来。我也是一片孝心,就是纯娘娘事后知道,也不会怪我的。”
您就是故意的吧。魏嬿婉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