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太子借不来“刀子”了

太子的大婚之礼定于正月,上元节后第三日。

司空北辰也终于决定要为他的生母求一求情了。

当然在此之前,他还是去见了见白川君,有不少的事他都需要白川君的指点。

“心宿君举荐陆靖任大中正一事的确蹊跷。”白川君也微微蹙着眉头:“虽然看上去他有这样做的理由,比如趁机彻整中军,甚至因为北汉的情势也有了易改,种种因素都可能会导致我朝的人事也会顺之而变,不过当陛下采纳心宿君的提议后,心宿君立即就有意增多了和王五娘的接触,这不像他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

说起来心宿君对姻联之事自来就不经心,他志向远大,年纪轻轻就能看清劣势,并立图改革……殿下听我这样说,似乎不开心了?”

“君卿误会了……”

“如今殿下也不需瞒我,我曾经就跟殿下一再强调心宿君是东豫不可或缺的治世之才,一品良士,又为殿下的手足兄弟,殿下万不可因为心宿君在中军的威望就对其心怀猜忌。殿下表面上听取了我的谏言,不过后来,心宿府上发生的多起变故,导致心宿君终与妻族反目,这应当是殿下针对心宿君的打压之策吧?”

“这是当年四弟告诉君卿的?”司空北辰不答反问。

白川君轻笑道:“承运七年后,朝中时局顿改,王太后听政心宿君辅政,启用太史令谢怡时等人掌天时星历,建康已无我的用武之地了,我也正好云游四方,乐于林泉,行前确与心宿君辞别,那是与他手谈一局,我告负了,因此心宿君并未挽留。”

承运七年,就是司空北辰驾崩的年份。

白川君这是告诉他,关于司空月狐知不知晓心宿府里内闱的两起惨案谁才是幕后主谋,他并不能肯定。

“一切都是我的猜测。”白川君直盯着司空北辰:“心宿妃的确妒悍霸道,可当年还是出于情深之故,心宿君未必不知,故而虽然也恼恨心宿妃视人命如草芥,不过还是原谅了心宿妃的过错,只是夫妻之间已然生隙,心宿妃尚还不知悔改,情分是怎么也难得修补了。

但心宿妃突然自焚而死,连梁沁都不信自家孙女竟会走此绝路,故而疑心是心宿君将其害杀,如此,上蔡梁一族才与心宿君反目成仇而一心一意听令于殿下。”

“君卿,虽然看似我是得利者,但这件事的确和我无关啊,我对四弟虽然是有猜疑,也是因为后来连乔恪谋逆一案,都有风传是为我嫁害!君卿就真的这么相信四弟没有夺位的居心么?那么试问君卿,当时二弟、三弟已经伏法,五弟尚被软禁,六弟那性情可会煽动谤害一国之君的舆情?七弟年弱不提,也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

我承认四弟为治世之材,论才干远胜于我,可四弟能够掌控中军,不还是因为父皇授予的职权?倘若不是因为四弟自来表现出志向远大,且以社稷为重,并无争位的野心,他又怎有机会在朝堂之上、军伍之中建立威望呢?

君卿看出来了,我识穿了四弟的野心,不过我也深知当时的局势,司空皇族之内再也不能激生内斗了,因此后来我才连五弟的罪行都予宽敕,我为的无非是修复手足之情,以宽宏之德感召,当年我病重时,主动与君卿商量能否令四弟辅政,若我真有加害四弟的心思,也怎会将太子及国政都托付给四弟?”

司空北辰下定决心坚决不能承认他是杀害梁氏的真凶。

白川君轻叹一声:“罢了,我看得清星宿的移变,却看不清人心的深浅,或许真是我忽视了心宿君的野心,再兼陛下的确瞒着我做了一些事,比如下令裴瑜抛弃杀女……”

司空北辰惭愧地低下头来。

“心宿君若是重生人,他便不会急于改易历事,除非,他能笃信这回殿下的储位难以保住。”白川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