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瑄又问道。
“启禀李帅,赫连成英一定是贼喊捉贼,狼子野心,想借机割据!”
范昌海引导李瑄为赫连成英定下重罪。
“哈哈……刘将军,你是沙场宿将,久镇晋昌,深知地貌与人文,伱觉得赫连成英割据晋昌郡的概率有多大?”
李瑄大笑一声,问下坐的刘之儒。
“启禀李帅,墨离吐谷浑部共四万人,其中,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能参加战斗的男子,堪堪一万人。可他们既无强弩,又无坚甲,别说大唐,就是与河西军相比,也相差十万八千里。即便墨离军一时不察,被他们占据晋昌城,也最多当几天王而已,几天过后,他们就会发现此为黄粱一梦!”
刘之儒的话很有水平,甚至假设墨离军未守住晋昌城。
但那又怎样?
待援军一到,晋昌虽大,墨离吐谷浑部将无所遁形。
“古有谚语:左手据江山之图,右手刎咽喉,愚夫不为也。范太守,你会这么做吗?”
李瑄的看向范昌海,目光如炬。
谁会为几天的风光,而丢下自己的性命呢?
在晋昌郡,墨离吐谷浑部,逃无可逃。
“属下不会……”
范昌海心中难受。李瑄都说愚夫不为了,他要说会,岂不是愚夫?
“墨离吐谷浑部在我大唐数十年,也受到一些中原的教化。若非失去理智,又怎会做出这样愚不可及的事情?所以,我要好好调查一番。”
李瑄说话的时候,目光又放到许智身上。
许智不经意看李瑄一眼,那目光中的森严,让他立刻垂首,战战兢兢。
就这样,正堂沉默片刻,李瑄不开口,没人敢吭声。
“启禀李帅,墨离吐谷浑酋长来见?”
一刻钟后,亲卫来向李瑄禀告。
“让他们进来。”
李瑄吩咐道。
他的话落,范昌海和许智皆脸色一变。
当赫连成英带着一名吐谷浑族人到来后,范昌海和许智才反应过来。
“赫连酋长,你说你的族人亲眼目睹晋昌太守杀死吐谷浑部二十几人?”李瑄问赫连成英。
“回李帅,是晋昌别驾行凶,此事千真万确,那名目击的族人也被带来了。”
赫连成英以为李瑄记错人了,稍稍提醒一下,指着身旁的吐谷浑人说道。
“你说说看,在场那一人是你看到的凶手?”
李瑄又问这名吐谷浑人。
“小人看见是他带着穿郡兵衣服的骑士,将我族人杀死,并将尸体带走。”
这吐谷浑人看一圈后,伸手指向晋昌别驾许智。
“大胆,竟敢污蔑朝廷命官。”
许智瞪着这吐谷浑人,愤然说道。
“李帅,小人并没有污蔑,就是他。当时小人躲在数十步外的灌木丛中,看得一清二楚。”
吐谷浑人很慌乱,声音哽咽地向李瑄说明。
“都督,胡种小人的话,不可相信。”
许智也起身向李瑄拱手。
“我且问你,那个地方在哪里?”李瑄不理会许智,问吐谷浑人。
“在晋昌城南百二十里冥水旁的白土坡。”
吐谷浑人想了想,向李瑄回答道。
“战斗时有没有动刀兵?”
李瑄问得更仔细。
“有动刀兵,小人看见他们持刀,还目睹鲜血飙溅。”
吐谷浑人不断地点头。
“颜判官,带他那個叫白土坡的地方,看看有没有血液的痕迹。”
李瑄向颜真卿吩咐道。
这段时间没有下雨,用刀杀死二十几人会流出大量鲜血。
如果那里有处鲜血的痕迹,可以再相信赫连成英一分。
“遵命!”
颜真卿领命后,将吐谷浑人带出去,准备骑马赶往白土坡。
这使正堂的许智和范昌海,坐如针毡。
“范太守,是我之前记错了,赫连酋长并非告你,而是告许别驾。不过你身为一郡太守,怎么能忽略这样的事情呢?”
李瑄忽然向范昌海说道,但依然对范昌海有责怪。
“许别驾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请都督明鉴!”
范昌海还想为许智开脱。
“啪!”
“好,看来太守与别驾,荣辱与共。”
李瑄拍了拍手掌,莫名其妙说出这句话。
范昌海和许智听后,脊背发凉。
“刘将军,令墨离军将晋昌郡的郡兵全部缴械,押送到校场上看守,待颜判官回来,再让那目击证人指认郡兵……”
李瑄又向刘之儒命令一声。
“都督,郡兵担任安民之责,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不待刘之儒领命,范昌海赶忙说道。
“规矩是人定的。在河西,本帅有权力问责郡兵。”
李瑄瞪了范昌海一眼。
他越来越觉得范昌海有问题,还敢跟他急眼?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