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刚正。”
李瑄这么一说,李隆基就不再对李泌感兴趣了。
他把李泌小时候的聪明,当成灵光一现。
在李瑄与李隆基说话间,一袭淡红色广袖的杨玉环登场。
绝美的容颜,让李隆基第一时间就被吸引,他只对李瑄丢下一句话:“玉环之舞无双,七郎要好好欣赏。”
携带磬、箫、筝、笛、琴等乐器的乐师,纷纷入场宴会两侧。
盛装打扮的杨玉环对着李隆基的方向一礼后,音乐开始响起。
“铮……”
“玉环选的是《鹊踏枝》。”
这是非常古典的独舞,李隆基仅听一个音符,就得以判断。
当前奏古筝过去,笛声吹响的时候,杨玉环轻轻一动,如灵鹊一样跃起。
她如一片雪花般轻盈,落地无声。
她漂亮的广袖衣裳,如蝴蝶翻飞,轻转之间,三千青丝起舞。
如此几番灵动的跳跃,让李隆基大鼓手掌。
李瑄只是轻轻鼓掌祝贺。
盛唐《鹊踏枝》曲子经过一段高潮后,乐器的轮奏换为独奏。
每一种乐器的独奏,杨玉环都会表演一段舞蹈。
在箫声的低沉之下,她双眸似水,不需要言语,只是肢体动作,就将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表达出来。
在古筝声之中,她举止轻柔,娇躯变得更为灵动,将舞蹈的刚与柔展现的淋漓尽致。
横笛声悠扬,她玉指兰花,旋转变化,青丝垂落如瀑一般,虽眸光朝顶,轻灵飘逸,步步生莲。
瑶琴声流淌如溪水,在如此配乐下,李瑄似乎看到杨玉环的每根纤纤玉指,甚至每根发丝,含蓄张扬,又魅惑性感,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美……
一曲终有结束的时候。
即便李瑄意犹未尽,也摆正姿态,缓慢地鼓掌。
杨玉环再次向李隆基方向一礼后,回眸一转,退下更衣。
“今日玉环之舞,技艺似乎又高一筹!”
李隆基欲喝酒,发现杯已空,李瑄立刻为他的玉杯中盛酒。
“贵妃天生丽质,舞艺超绝。”
李瑄用正式的言语赞叹道。
怪不得李隆基如此迷恋杨玉环,除了倾国倾城的容貌外,舞技如神女临尘一样。
之前宫廷第一舞女谢阿蛮的《凌波曲》虽也顶级,但却无法与杨玉环的舞技相比。
据说杨玉环最擅《霓裳羽衣舞》,李瑄很期待一观。
但那种大舞,注定只有君王能够看到。
……
杨玉环又换上常服回来后,欢宴继续。
宴会上再次玩起樗蒲的游戏,即便李瑄赢了,也只能强装欢乐。
直到下午时,李隆基才吩咐高力士,亲自为李瑄送出兴庆宫。
“七郎此次出征,怕明年才能回来,保重啊!”
在出兴庆宫的路上,高力士向李瑄说一句。
“这次不为圣人拿下九曲,我绝对不会回来见圣人。”
李瑄故做任性地向高力士说道。
像是拿不下九曲,就愧对李隆基的嘱托一样。
“战场风云变化,总有意外发生。不要说得那么满,七郎年轻,机会有就寻找,机会不至就等待。这里有我!”
高力士拍了拍李瑄的肩膀。
“多谢高翁,机会还是很多的。待我下次回来,一定会给高翁带一件礼物。”
有高力士的话,李瑄就放心了。
李瑄不怕李林甫搞他,就怕李林甫搞他家人。
毕竟李林甫之前可是搞裴宽的孙子。
有高力士帮衬着,李林甫也得掂量一下。
“七郎有心就行了。”
送他金银的官吏王公太多了,他根本就不稀罕。
他只想在有生之年,侍奉圣人之余,将雕版和活字发扬到郡县。
出兴庆宫后,李瑄向高力士拜别。
之前高力士准许的五十名雕版印刷和活字印刷工匠,已经提前到姑臧城报到。
李瑄写信现在是武威长史的路嗣恭,让他尽早将印刷坊建立起来,进入试验阶段。
临走前,伤势好的裴晃和裴胄叔侄,还来问候李瑄一下。
裴晃还说有机会他也要在河西从军。
李瑄暂时没让裴晃来,他还要再练练。
五月下旬,骄阳似火。
在这样的天气中,李瑄与李泌、颜真卿一起,出长安城。
本来李适之和李霅送李瑄离开正好,但李隆基偏偏派遣内常侍林招隐送李瑄百里。
这使得颇为不美。
“七郎,不要忘记大非川之败,谨慎,谨慎!”
李适之握住李瑄的手提醒道。
他也知道李瑄可能会与吐蕃发生一次大冲突,是比漓水之战更大的战役。
想当年,大非川的惨败,让一代大英雄薛仁贵晚节不保。
当年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如果他能完成大非川的胜利,将是大唐开国以来数一数二的将领。
“前人已经犯下的错误,孩儿再犯就是愚蠢。如果机会到来,孩儿一定大获全胜,让父亲以孩儿为荣。”
李瑄回握李适之的手,坚定地说道。
他也立下信念,只能胜,不能败。
父亲兄弟几人一路边走边聊,就在离开长安金光门十几里的地方,一队羽林卫禁军在另一名内常侍的带领下,传达口谕:“大将军,圣人告诉您,您战胜吐蕃,明年回京述职之时,圣人亲自在明德门外十里迎接。”
“拜谢圣人,臣定不负所望!”
李瑄立刻下马,向长安城的方向一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