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边的毕春兰,只是抱着日记本哭,嘴里呢喃着什么,好像屋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与她无关。
两人反差巨大,但都是痛到极致的表现。
女儿的死已经足够让她们痛苦了,霸凌的真相,就像是在他们遍布伤口的心上撒了一把盐,让他们痛彻心扉。
常宁挂着泪痕起身,和他一起过来的,是新上任的教导主任,也是红着眼睛。
两人站起来,朝田有富和毕春兰鞠了一躬,头几乎磕在桌面上。
常宁颤抖着声音开口,“两位把孩子送进长宁,出了这样的意外,长宁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学生在学校遭受如此严重的霸凌,也暴露了我们在教育和管理上的巨大问题。”
常宁没有任何逃避的意思,悲痛又真诚地递上一份文件,“坠楼事件发生后,学校多次开会讨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处理相关责任人6人,并且重新补充整理了师生管理规定。这是事件报告,今早已经发给了相关媒体,长宁不逃避任何责任,接受所有的批评。”
情绪激动的田有富把文件撕成几片,“人都没了,你们做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不需要你们的反思,你们把女儿还给我!还给我啊!”
田有富跺着脚,攥紧的拳头砸着桌面,鼻涕眼泪混着一起流下来,体面已经顾不上了,绝望又无助的样子,看得人揪心,“把蓓蓓还给我啊,蓓蓓啊,蓓蓓啊……”
田有富一声声叫着女儿的名字,心碎的声音混着哭泣的声音,在接待室回响,刺痛每一个人的神经。
常宁弯腰捡起文件,擦了擦眼泪,接过新主任递过来的支票和道歉信,“我知道,任何的赔偿和道歉,都弥补不了两位内心的悲痛,但这笔赔偿款,还是恳请两位收下。”
“我们不需要!”
田有富把支票也撕碎,无力的瘫坐下,看向老杜,“警官,我们走吧,我想把女儿接回家了,在这待了这么多天,她肯定想家了……”
老杜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好,你们跟我来。”
旁边哭成泪人徐洋搀扶起毕春兰,门一开,毕春兰看到满脸是泪的沐阳,扑上去紧紧抱住。
“阳阳啊,蓓蓓没了,没了……”
沐阳浑身紧绷,但还是紧紧抱住了毕春兰。
“我为什么要逼她去学校?”
“蓓蓓这么乖,突然想转学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为什么没有多问问?”
“我没有救她,是我没有救她,都是我的错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我多想帮她去死啊,我的蓓蓓还这么小,她不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