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回到爱丽丝的视角。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瞬间,她就看见自己的身体倒了下去。
她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熟悉又陌生,它属于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暂且将祂称为人。
她又尝试着发出声音,说出她未说完的话——那声音同样也属于这个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爱丽丝的眼神逐渐变得惊恐起来,她的身体,暂时就叫她的身体吧,微不可查地颤抖了起来。
爱丽丝顾不上地上那个仍与她有着联系的身体,她惊恐地、跌跌撞撞地冲到镜子前,镜子里是一张她同样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是她这几天看了无数遍的古典黑袍,尖顶软帽,黑裤子,黑皮鞋,还有右眼处她无比熟悉的单片眼镜。
爱丽丝伸手扶了扶那枚单片眼镜,然后不再努力支撑,让自己的身体跌坐在地上。
“这具身体,”爱丽丝重复着这个她一直以来在用的词,语气似嘲讽,又似悲伤,“这具身体……哈。”
时至今日,她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她既不认同自己是沈迎欢,又下意识将一部分的“我”更改成——“这具身体”。
她是谁?
她不是沈迎欢,也不是那个没有姓名的流浪女孩,她是爱丽丝·金斯利,也只是爱丽丝·金斯利。
所以……爱丽丝·金斯利又是谁?
爱丽丝想起了那条她所渴望的河流,想起了她曾经那个可笑至极的假设——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一种自以为是穿越者的神话生物呢?
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是那种东西,可她的情况,似乎和当初的描述对应了起来。
爱丽丝回到客厅的沙发前,扶起自己倒在地上的身体,将其摆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去触摸。
她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联系。
这种联系有些熟悉,但想从那股时有时无的联系中抓住这种熟悉感的由来实在太难,爱丽丝很快放弃了。
“可是,我要怎么回去呢?又是什么导致了现在的情况?”爱丽丝自言自语道。
她闭上眼睛,仔细检查起属于这具原本属于阿蒙的分身。
这具身体空荡荡的,恰如爱丽丝一开始醒来时的那样——里面没有灵魂,没有意识,没有记忆,仿佛一个为她准备好的容器。
这具分身,甚至没有与阿蒙本体和其他分身的联系。
——如果这具分身的意识没消失的话,阿蒙大概就要多一个独立在外的分身了。
超凡能力仍然在——但失去了与阿蒙本体的联系,这只是个普通的‘偷盗者’途径序列4。
也许没有那么普通,但爱丽丝并不清楚‘偷盗者’途径每个序列的名称和能力,所以她只是检查了一下,发现阿蒙偷来的东西也不见了以后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