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坐在书房内,但是尉迟破军对外面的一切了若指掌。
他身子斜靠在太师椅上,借着窗外夕阳光辉,手中拿着誊抄的一份《乞罪表》在看,也不抬头看周铁衣,问道,“我让你在外袒胸露腹站了两个时辰,伱可心怀怨念?”
周铁衣笑道,“右将军能让我进府内,已经是恩情,周家不敢忘。”
这回话,好家伙。
尉迟破军放下手中的纸张,虽然当时周府内传出,周铁衣九日破气海丹田,他就觉得天京要热闹起来了,但今日再见周铁衣,当真是让他有种自己以前看走了眼之感。
正眼看向周铁衣,笑道,“倒是我以前老眼昏花了,若是早知道你们周府暗藏了一条小龙,早就不管不顾,将你扔到前线去,还让你在花街柳巷蹉跎岁月,实在是可惜。”
周铁衣思忖了一息,回道,“非将军不识人,只不过卒虽小,但若过河,当士别三日,令老帅刮目相待。”
尉迟破军正直了身体,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坐。”
周铁衣坦然坐了下来。
尉迟敬听得云里雾里,本来还想周铁衣进来之后,被祖父冷落,惶惶不知所言,自己替周铁衣向祖父求情呢。
怎么这情况完全不对劲啊。
他想要顺势坐下来。
就听到尉迟破军低喝一声,“谁让你坐的,给我滚出去守门!”
刚刚在门口,尉迟敬让周铁衣将飞鹰服穿上,他就明白尉迟敬根本没有听懂自己中午的提点!
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毕竟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自己都看了一天半才看明白。
但就怕人比人!
看看别人家的孩子,祖父早死,父亲,兄长领兵在外,母亲修道,根本没人教,是怎么自己做到这一点的!
而自己的孙子居然还有脸和别人坐在一起,尉迟破军真是自己都觉得脸红!
尉迟敬被祖父这么一吼,虎口阔鼻写满了委屈,活脱脱像一个三百斤的孩子。
只不过在尉迟家,尉迟破军就是天,尉迟敬只能够先走出去守门,想着等会儿再找机会拉着周铁衣去喝酒解闷,免得失去这次交心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