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必要,不养闲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人皇心中推演,眼皮就是一跳,‘若有什么时候,爆发终极一战,始祖齐出,将世间杀到凋零,所有的进化路都打崩,所有的大道都被撕裂,让诸世陷入比所谓‘末法时代’还要可怕的残墟岁月、绝灵时代……’
“这算不算另类践行了‘葬下长生’、‘戮尽万道’?”
若有朝一日,天地有缺,法则不存,灵气干枯,一切都成墟了,连旧日的传说、神话,都被斩尽,永恒的埋葬。
至高恐怖的神通,葬下了诸世,所破灭的不仅是山河间的万道,曾经有过的一条条璀璨的进化路,还有人们心中的绚烂,都埋在了过去,将那一幕幕悲壮的过往磨灭,将那些可歌可泣的人所留下的最后痕迹也抹除,从古史中消散……
那时,这两种疯狂的、设想中超越仙帝的方法,是否就算实现了?!
‘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难题……要有怎样的理由,才能如此施为?’
需要借口!
能让始祖齐出,并行如此灭绝手段,合情合理的借口。
要知道,平日里的大祭,都要“留根”,才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一旦灭绝彻底,再想复苏,满足大祭需求,可就难了,需要无尽岁月的休养。
不过人皇转念一想,若有所思。
‘养虎为患吗?’
‘是了……荒!’
‘别的始祖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我清楚我自己……我可就指望着荒能给力一点,直接将我的好队友给打死当场,彻底永寂,为我的子孙腾出位置。’
‘于是关键时刻,我没少放水,让荒能一步一步成长起来。’
‘为此,我还支持过一个很荒谬的理由——放纵荒等人挣扎、厮杀、崛起,不过是为了磨砺我诡异一族,避免高原上的自满与懈怠……’
‘这个理由,也是十祖不同出的原因。’
‘但……扯淡!’
‘花粉当年祭道,刚刚得瑟没多久,就被我们干脆利落的联手打死了。’
‘而荒,如今都成长到能一打三了,不少人还装睡?眼睁睁看着祂在外面秀操作?嘿!’
这里面的区别对待,足以让花粉帝哭晕在上苍世界的角落中——“你们怎么不放纵我挣扎、厮杀、崛起?我也可以磨砺你们,避免你们诡异一族自满与懈怠啊!”
对花粉,重拳出击,杀的原地暴毙。
对荒,总是让祂重伤杀出,哪怕被其堵了泉水,依旧有其他始祖悠哉看戏,不在乎脸面得失,何等的……包容!
‘现在我知道了,大家都打的一手好算盘,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有人,是在等荒进一步发育、提升,甚至是找到队友,将威胁程度变到足够大之后,才会在将来‘后知后觉’的出手,并合情合理的彻底葬下诸世,磨灭万道?’
‘也有人,另有图谋……唔,我记起来了,在此前有同僚下令,为了遏止荒及其手下的活跃空间,避免他们打游击,各种周旋,于是大规模推行‘三光’,成片毁灭诸天世界,断绝补兵渠道——疯狂截取亡魂入魂河……’
人皇回忆这些年一位位始祖的“神操作”,顿时间感觉自己很多事情都清楚了,一目了然,洞悉了前因后果。
——围剿荒天帝,这可是一门生意!
一位位始祖,他们参与到其中,即使彼此间未曾有半点交流,却默契到可怕,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
——给荒各种助攻,是借刀杀人,是养虎为患,是剿荒之意不在荒、而在魂河之中……
这让人不得不感叹,高原得此十祖,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报”。
人皇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同为始祖,都个个身怀绝技,打的一手好算盘。
始祖自身的实力,他们前身那些仙帝霸主的理念,拼凑到一起,生生整出了各种花活,让人无语凝噎。
可怜高原意志,摸不着头脑——“朕感觉这些年发育缓慢,十位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十位始祖异口同声——“这一定都是荒干的好事!”
想到这些,人皇嘴角要咧出来的笑容消失了。
有这样一群抽象的队友,祂还怎么笑得出来呢?
‘我在想方设法提升自己,其他的始祖也是啊……我们都太想进步了!’
人皇眸光深邃,无比冷静与理智。
‘好在,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其他人,不过是始祖和前身的联合……而我,是三个人!’
祂俯瞰世间,心中念头千百转,斟酌着此刻自己所扮演的“魔帝”形象,忽然朝着命运道主一伸手,“拿来!”
祂言简意赅,并不多言。
毕竟,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