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能理解、最超出想象的存在最能引发人心最原始的恐惧。
而恐惧永远是让人类臣服最有力的工具。
(魔术?线?不对!高科技?也不对!)
有地义开始尝试用他的认知去理解天麟的所作所为,可顺着天麟斧头御回的方向,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双腿发软,端庄典雅的和服半掉,跪坐在地上满脸的胆颤。
那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斧头,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自己,密密麻麻的白毛汗不知不觉也已经爬满了背脊。
有地义看着酒盅里因为颤抖所剩无几的液体,故作镇定想要再饮一口,可酒盅好似千斤重,无奈只能作罢。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手臂开始顺从地心引力,嘴唇不受控制的抿起,面部肌肉收缩,其余表情僵硬,还差最后一点......)
天麟没有回答有地义的问题,淡漠的扭头看向通往内屋的推拉门。
他很早就感受到那边有人的气息,只是无法确定人数。
(伏兵,而且是备受信赖,足以支撑住他内心的可靠伏兵。)
炫纹浮现,做好被枪支扫射躲避的准备,天麟魔力探出,手指一划,那推拉门便被御开。
出乎天麟意料的是,门后的并不是全副武装的黑帮,更不是影视作品里的忍者,而是一名落落大方,举止满是典雅气息却不失俏皮可爱的女孩。
紧贴门的她并没料到门被突然推开,猝不及防的扑倒在地,她吃痛一声,接着抬起头看着屋内略为紧张的父母以及面无表情的天麟不好意思的傻笑了两下。
“那个,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月光如同一匹天然的羽衣,这天然甜美的容颜,即便是在黑夜中也如此闪耀夺目。
(《竹取物语》里头的辉夜姬吗?)
即便是见多了绝世佳人的天麟此时也不由自主的赞叹这绝美的容颜,他仿佛能从女孩身上找到月亮的一切美好。
砰!
子弹嵌入太阳穴,天麟无所谓的将子弹扣出,甚至懒的去寻有地义,他走到女孩身前蹲下,饶有兴趣的单手抬起女孩的下巴,仿佛是在打量一件艺术品。
“原来如此,貌似也不是不能理解故事里那几个脑子有泡的家伙了。”
砰!
又是一发,这枪不同第一枪的颤抖,有地义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找回了当初练弓道的心态,瞄的很稳!只要子弹成功命中天麟的眼睛,即便不死可也绝对重创天麟!
可惜,他手里的武器只是手枪。
超多次数的濒死经历让天麟的身体多少记住些生命值低下时的神经反射,只需要稍微变动一下肢体,手枪子弹对天麟来说便毫无意义。
再次将子弹扣出,脸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探出肉柳开始痊愈。
“你或许会成为我让你父亲臣服的道具,叫什么?”
无理粗暴的态度让女孩对天麟心生不满,她尝试拍掉天麟捏住自己脸蛋的手,但终归是体格上的差距太大了,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没有用途。
“我讨厌你!”
清秀流水的眼眸让人生不起对她的杀念,天麟叹了口气,也懒的在这里耽搁时间,放下一只鲜亮的苹果当做道歉礼物,天麟重新坐回原本的位置。
他点了点桌子,示意有地义这次不要在搞小动作了。
“浪费食物是很可耻的行为。”
沉默片刻,完全不知道天麟在想些什么的有地义心有余悸,他思考片刻让自己的女儿柚子在自己身旁坐下,又让芳乃重新送来一份寿司,这次同样高级,只是没有加料。
“啊——爸爸,人家也想吃金枪鱼。”
奢侈的材料,即便是有地义自己家也只是偶尔吃一吃,他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女儿黑而长的秀发,又看向天麟,考虑到这可能是自己这一口子最后一顿,就让芳乃再送来几份,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我开动啦~阿姆!”
小脑袋学着天麟的模样大快朵颐着,平时注重子女礼仪的芳乃今天出奇的没有训斥自己的女儿,她满目忧愁的看向自己的老公,但有地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沉默的将酒盅放在桌上,似乎已经放弃了希望。
哗——
了然于心的芳乃拿起酒壶为自己的丈夫斟酒,接着便温柔在依靠在有地义身旁。
“抱歉啊,芳乃,这次是我大意了。”
“当家的,没关系的。”
俩手相牵,感情重来就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而一旁的柚子很没心没肺的将面前的寿司扫荡而空,完全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在这时秀恩爱。
毕竟——
(他完全没有杀意,额......好像有一点怨念的杀意?)
对面的天麟表示狗粮已经吃到饱了!他尴尬的咳嗽了声,但俩人没有丝毫收敛的意图。
(有毒吧这俩人。)
“有地先生,我要的钱呢?”
天麟的声音对于有地义来说就是地狱的勾魂使者。
他决定饮下人生最后的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