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明明是中午,天色却已经完全阴暗下来。
雨,一滴一点,淅淅沥沥下起,很快,门外那浓重的死亡气息被细雨清扫的一干二净。两人聆听着屋外雨点的鼓动,在做好充分的防御措施后,倾卿与凌琳终于抑制不住精神与肉体上的疲倦,两人守着维姬趴在床头,呢喃着陷入了梦乡。
莎啦啦——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不多时,整座城市笼罩上一层迷蒙的水纱。
咚咚——
不知过去了多久,清脆的敲门声将倾卿惊醒!
她近乎本能的抓起脚边的步枪,干脆利落的上膛后,她眼神不善,端着步枪,看向门口。她没有第一时间向门外发问是谁,那只会向对方暴露自身的存在,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唤醒熟睡的凌琳,人在苏醒时一般会本能的发出声响——而且刚刚的敲门声不一定是‘敌人’,说不定只是风刮来些杂物。
静静的待在原地,等待了近十秒依旧没有听到后续的敲门声,倾卿低垂肩膀,心头不禁一松,她紧促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看样子是杂物......)
将子弹退膛,倾卿疲惫的依靠着柔软的沙发坐下。刚刚那几声清脆的敲门声着实把她吓的不轻,毕竟没人会闲的无聊在雨天搜索一栋没什么战略资源的居民楼。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只有那个带着墨镜穿着风衣的危险男人。
“......唉。”从背包取出一瓶矿泉水,倾卿润了润干燥起皮的嘴唇,喝完后,她看着瓶中自己抽象的倒影不禁发愣,脑中快速闪过天麟扭曲爆炸燃烧的情形。
啪嗒!
塑料瓶被她捏的变形,倾卿有些痛苦的看了眼床上躺着的维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头昏目眩,她只感到前路迷茫毫无希望,之前她与天麟所说是调侃,但此时此刻确实是出于现实的绝望。
“怎么办?”
她取出地图一遍又一遍的规划着路线,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内模拟着可能出现的各类情形。
“怎么办?”
大量的可能性堆积,大量的未知性弥漫,倾卿捶打着脑袋一次又一次强迫着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无论如何,伴随着屋外雨水的莎莎声,先前的绝望一点又一点占据自己惶恐的内心。
“凡人终究是凡人......”带着残破墨镜穿着残破风衣的威斯克站在自己眼前讥讽,他身旁是身躯在不断爆炸扭曲随即燃烧的天麟。她能清晰的嗅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耳边天麟痛苦的哀嚎在一遍又一遍的回荡!
“怎么办?”
【“我只会拼尽全力,尽力活下去,然后尽力将你们带回原来的世界!”】
呢喃中,倾卿恍惚间看到月亮,月色下那个浑身染血嘴角微扬的灰色身影如此与自己发誓,她痛苦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前又是一片猩红,她感受到湿润的液体落到自己身上,伸手轻沾,黏稠却又顺滑,手上的液体几乎与眼前的颜色融为一体,那是血!
她仰头看去,她看到扭曲燃烧的焦黑身躯往自己这儿探出了手!
“怎么办!”
情不禁的,倾卿一拳砸向身前木桌同时怒吼出声,她剧烈的喘息着,发胀发痛的脑仁却因为情绪的发泄舒服了不少。
“怎么了怎么了!”凌琳被倾卿的吼叫吵醒,她一个激灵站起,接着飞速举起身旁的霰弹.枪四处张望。
“......没事。”倾卿叹了口气,没去看她只是简单的按了按手掌示意对方只是自己一时情绪失控。
凌琳却没有因为对方的回复而放下枪械,反而快速拉动了下枪柄下方的杠杆上膛。
咔嚓!
倾卿背后发毛顿感不妙,她快速抄起手边步枪往前翻滚逃去。
砰!
霰弹从倾卿头顶飞过击中这户人家的餐桌,她快速起身随着凌琳上膛的动作一起上膛,同时她拧转身形,顺着凌琳枪管的方向举起枪支。
“你是谁!”
木桌上,一名扎着干练马尾,头发雪白发梢微蓝的长腿女性正端坐于此。刚刚的霰弹击碎了木桌,但似乎并未对桌上这个穿着古怪的女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说话间倾卿不经意的给了凌琳一个眼神,是在向凌琳求证也是在让她保护好床上的维姬。
察觉到眼神意义的凌琳小幅度缓缓摇了摇头表示对方并不是异常。
(玩家吗?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到房间里来,是类似于那个刀疤男的玩家!)
胡思乱想间,倾卿碧色的瞳孔逐渐染上一抹猩红,她袖口有殷红的血液开始流向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