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在路过泡面和小鱼干那一块犹豫了好长时间。灵梦的说教,怎么说呢......是天麟极少数害怕的存在。但食欲不愧为人类三大欲望之首,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偷偷的买了一些,他已经决定把这些分开来装,到家先藏在外面用于烧火的木材堆里,等有机会再偷摸搬运进自己的房间。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禁由衷的赞叹起自己的‘智慧’。
“你好,一共124块......3毛。”
收银机前的女人天麟没有见过,应该是新来的员工,看样子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哪怕目前店内只有天麟一个人,收银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
“没有会员卡,不办。”对方拿起扫码枪突然想起了什么刚要说,天麟就直接堵住了对方。
一时收银员语塞,手上的动作也僵硬住了,看得出脑子有些宕机,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见状,天麟叹了口气,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一张十块以及15个钢镚。
“拿两个塑料袋正好筹够五毛,剩下的五毛给个棒棒糖。”
半夺过对方的扫码枪,很迅速的扫完自己买的东西,然后又熟练的将收银台上的物品一样样装好。
将棒棒糖剥开含在嘴里,天麟摇了摇头。
对方还是太菜,太嫩。
(大概高中刚毕业吧......)
在店员一副日了狗的表情下,天麟很是嘚瑟的走出了店门。
刚到门口还未完全拉开笨重的玻璃门,几滴冰凉的雨水便飞溅到天麟脸庞。雨势稍稍有增大的趋势。
但这对于即将回家的天麟来说并无大碍。他颇为享受的站在店门口眯着眼伸展起僵硬的身子,对他来说店内的空调开的有些高了,脸发烫,这雨正好能给他降降温。
“汪!”
短暂的享受完大自然的馈赠,刚要拉开折叠伞,一只黑色的杂毛狗突然从旮旯角落里钻出对着天麟叫了一声,一对褐色而又满载疲惫的双眼充满了悲痛与恳求的味道。
“是你啊,怎么了?”
这只狗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明明是只黑色的家伙看上去却灰糊糊的。它身上的毛发因为雨水与泥土的混合作用黏粘在一起,一缕又一缕,腹部还有几块毛发已经完全脱落,一道又一道。若透过皮毛仔细看,可以清晰的看到皮肤上攒聚在一起的寄生虫。
(伤痕累累,不是与同类的争斗,这个痕迹......)
这只狗已经快五岁了,虽然不是这一片地区流浪狗群体中年龄最大的,但或许是因为它比较通灵,比较机灵,也或许是因为它相较于大部分人,更懂得审时度势的缘故,它算是这里流浪狗们的老大......这里不少人都认识它。
天麟和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老相识’、‘老朋友’了。
“汪......”黑毛狗低着脑袋,呜咽着喉咙,眼角流出几滴灰色的眼泪与雨水一同砸落。
天麟一口将糖块咬碎,一直浅笑着的嘴角微微绷紧,抿了起来,本就复杂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冰冷。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根专门用于烹饪的大火腿,熟练的剥好后放在地上。
“先吃点,不然你没力气。”
黑狗又汪了一声,张开大嘴飞快的啃食了起来。
一根大火腿可不是一只快两米长的大狗的对手,不到一分钟,黑狗就解决了眼前难得的食物。
它抬了抬前爪眼神示意了一下天麟。
“是最近到这里的那个吧......”天麟把东西先寄放在超市这里,他拉上兜帽,一抹阴狠蔓延到嘴角。
“汪!”黑狗叫了一声便小跑钻进小巷之中,它要带天麟去‘现场’。
新来的店员有些困惑的看着天麟离去的背影,似乎是在苦苦思索什么,她对天麟这形象有点印象,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还是似乎有在长辈嘴里听到过。
行跑于巷道,小巷像张铺张开来的蜘蛛网,路线穿插且复杂,如同一个微型迷宫。这四周的房子大多是八九十年代一齐建造的,黑顶白墙,没有门牌,长的都差不多一个样,脚下的路也并没有用水泥浇上,而是由一种简单的六边形青石石板铺就,没有图案,具有很高的重复率。只是单看四周的建筑与脚下的路来辨别方向的话,哪怕是像天麟这种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附近的人,一有分神,都有迷路的可能。再加上这里年久失修,路上很多用于辨识路线的路牌磨损的都很严重......能自在穿梭其间的,或许也就只有常年居住在这里的老人和这些四海为家,为了生计四处溜窜的流浪狗们吧。
在巷子里拐了几个弯后,抵达一个岔口,天麟这个有些路痴的男人难得的,借着脚下这块有裂纹的石板分辨出这条路能通往哪里。
这里可以通向三个地方,一是市区,二是博丽书店附近的旮旯小道,三则是贯穿这座城市的河流的堤岸。
市区人多眼杂,显然不是干坏事的好地方,博丽书店附近的旮旯小道虽然人迹罕至,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那么目的地就很明显了。
堤岸不算的上是高,但是从一旁看过去显得很深,尤其是桥下儿那块,无论你是放远处看还是凑近了去找,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这里相较于四周像是缺了块,深深的凹下去。
那里的土质稀松,而且因为常年没有沐浴到阳光很是潮湿,不少地方长满了青苔,走路时如果不时刻注意脚下很有可能会跌到河里。因此大人向来是禁止小孩子到那里去玩,一般来说大人也很少会闲的蛋疼去哪里遛弯消食。尤其是今天阴雨,河水在上涨,更不会有人去。
因为这些特性,这里成了这座城市所有人都知道、都默认其存在的,解决私人问题的最佳位置。天麟站在堤岸上眼睛虚眯,手从口袋中抽出,无意识的放在这块写着‘桥洞下潮湿,禁止入内’的标识上。他看着桥下凹坑旁那两个年龄大概二十岁的年轻人正一脸亢奋的用手中的刀子剥着一只狗的皮,面无表情。
呸的一下吐出棒棒糖的棒子。
“呜——”黑狗低着脑袋,憎恶在眼中弥漫。
天麟蹲下身子摸了摸它脏兮兮的脑袋。
“交给我吧。”
他又把兜帽往下拽了拽,一道摄人满是恶意的光在他眼中闪过。
“淦,这把刀已经钝了!”其中一个穿着深灰色衣服的家伙一脸不悦的看着卷了口的刀子。
另一个冷笑一声,“谁让你非要砍骨头!骨头硬的一匹!砍骨头又有什么享受的?刀子划过肌肉那种撕裂感......”
说到这,他手上的动作情不自禁加快了几分,脸上露出颇为病态,享受的笑容。
是的,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种享受,他们之前或许依旧对生命充满敬畏,但现在很显然没有!至于为什么他们会这样,谁又知道,谁又在乎呢?
鲜血,暴力,给予他人苦痛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两把刀,长度大致15厘米。两人,身高均为170左右,绿皮的脸色不对,白里透红,红里透黑......眼窝深陷,黑眼圈浓重,躯干相较于正常人更为消瘦,肢体有偶然的抽搐反射......可能是个瘾君子。)
冷笑逐渐将脸上平淡取代,天麟从口袋取出两只塑料手套戴上,他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喂!”灰皮刚用胳膊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正好注意到缓缓走来的天麟,初犯的他心里嘎嘣一下感到不安,便戳了戳一旁沉浸在欲望中的绿皮。
“嗯?”
绿皮一脸不爽的转过头挑起眉,看到身材不比自己高大多少的男人款步靠近自己,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下。相较于灰皮,他干这种事情要多的多,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种喜欢多管闲事的家伙,“哼,放心,只要看到咱们手中的刀他最多嘴硬一些。”
绿皮转动酸痛的手腕,表情变的狰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