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指的也并非仅仅是普通人。即使是王长进、张春来这样的省级高官，也需要受到很多约束和制约的。

既有工作上的明争暗斗，也有职务晋升时的刀光剑影，更有很多人暗地里的虎视眈眈。

杨晓帆心思玲珑，一点就透。“张爷爷，王姨说找回欣悦的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公布，也是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了。”

张春来看了一眼楼上，仿佛注视着自己的宝贝孙女一样。他有些替孩子委屈，也有些替自己感叹。

“是啊，关于找孩子这个事情，动静不整大了找不到。整大了又容易引起很多是非，确实不好相与。

“今天派出所这个情况也是这样，如果不是你提前有准备进行了录音有切实的证据，他们一定会坚持处理过程无误。即使我出面让他们重新调查强行把欣悦带走，估计后面也要折腾出一些复杂的事情。”

“但现在一切都有利于我们，进退即可，主动权在手，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

张春来看着杨晓帆，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目光。他是真没有想到对方这样小小的年纪，心思竟这般沉稳睿智。

但接下来他又有些无奈地继续说：“因此，欣悦回来后，我和你王爷爷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暂时保密，等过两年我们都退了就好了。这样也能让欣悦安心上几年学，也很好。”

想起后世论坛里百层楼贴的感慨缅怀，回忆起前世正和省笼罩全省的雾霾污染，看着眼前这位睿智的老人，杨晓帆忍不住说了一句。

“张爷爷，您不能退啊。这一方经济这一片水土，还需要您把关定向、运筹帷幄！”

杨晓帆的这句话说到了张春来的痛处，他也没能避免地，对着杨晓帆发了些牢骚。

“做事谈何容易啊，现在全国上下都讲GDP指标，一切用数字说话，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上上下下所有领导都一门心思搞大项目、做大工业。”

“我上半年主持驳回了下面几个地市开设大型钢铁厂的立项，今天上午省府会议还遭到了一些领导的暗讽和挑刺呢！”

说完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对了。

内心也有些奇怪，以他的城府和心性。怎么会和一个少年讲这些东西呢？

即使对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少年，对这样应该也是不懂不明白的。

杨晓帆的回复却比他想的，来的更快而且态度更为坚决。

“张爷爷，您的坚持是对的，我相信历史也会铭记这一点。我们国家应该是既要金山银山，也要绿水青山。”

“当前欧洲英村的环境污染，已经严重影响了正常生活。就是他们前期盲目进行工业革命的结果。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张春来非常吃惊，不禁抬头认真看了一眼这个少年。

他和李不善说这是他的忘年之交，当时只是随口找个理由搪塞，没想到是真的得到了思想高度的认同。

他下意识反问了一句。“你真的也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