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又叹了口气,道:“朕登基的那天,先生曾对朕说,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世上便不能再有叶倾怀,只能有岁和皇帝。朕心里可以装着天下,可以装着百姓,可以装着臣工,独独不能装着自己。朕活着是为了大景而活,死了也要为大景而死。这是朕身为皇帝的职责。朕如果做不好,就是失职,会让先生失望,也会让先祖们失望。”
芳华姑姑松开了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姑姑,无论朕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的,朕既然坐上来了,就要坐好、坐稳。如果有一天朕主动从这个位置上退下来,那也一定是因为江山后继有人,城邦固若金汤,百姓安居乐业,而绝不是因为朕想做个逃兵。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正巧是朕,所以朕便要有这样的觉悟。”叶倾怀对芳华姑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道,“如果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别人,是舒窈,那她也必须要有这样的觉悟。”
“姑姑,朕不觉得辛苦。你不必懊悔。”叶倾怀垂下了头,目光深邃起来,“这些事情总有人要来做的。这个人是朕,朕很庆幸。”
她曾经很多次在想,要是没有壬申之乱就好了。无论大哥还是二哥当皇帝,都会比她称职的多。
尤其是在前世,她独自在太和殿中等待着叛军攻入城门时。
但是现在叶倾怀却觉得,或许由她来当这个皇帝,是天命使然。
因为她要走的,是一条大哥和二哥都绝不会走的道路。
一条阻碍重重、前途未卜、却又不得不走的路。
——
次日早朝后,叶倾怀久违地踏入了后宫。
皇后和贵妃果然都在。
而且看得出来,两人都是精心打扮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