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姑娘官话说得甚是好听,肌容弹嫩,却身着乞丐的衣服,还特意给衣服上淋了泔水,是在躲仇家——”
茉娘的手摸到了玉浅肆的伤处,只听到一声压抑的嘶叫声。
“——这伤?”茉娘愣了愣,“竟是箭矢......”
伤口本就有些开裂的痕迹,却还在上面覆着一层臭烘烘的黑泥,最底下是些苔藓。
倒让茉娘难得起了丝好奇,想看看这伤口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对不住,我这仇家有些难缠,给您添麻烦了,若是您......”玉浅肆面色苍白,扯了个笑,刚要起身,又被推了回去。
玉浅肆知她看不见,放缓了声音,轻柔道:“我并非欲擒故纵,而是很能理解您的担忧。我来历不明,若是个坏人,的确会带来无尽祸事。”
“什么官啊匪啊的,在我眼里,都是命。”盲婆说着,取来了干净的布子,沾了药酒细细擦拭。一边缓缓道:“可我这个人啊,不信命。”
玉浅肆疼得浑身紧绷,咬紧了牙,缓神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茉娘方才所说的此命非彼命。
“您经常救人?”玉浅肆试图转移注意力,咬着牙问。
“老婆子我心情好时,喜欢一善事。”茉娘哼了一声,指了指玉浅肆,手指差点戳到她眼睛里:“你啊,运气好,老婆子我今日十分畅怀。”
“也不怕成了东郭先生?”
茉娘仰头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在矮屋里回荡。良久,她又低下头继续清理伤口:“老婆子的屋子里就这些东西,若有人真的想拿,几个破碎铜板,也不值当去同他争执拼命。老婆子瞎了眼,救了人,他拿了东西,也不至于对老婆子下毒手吧?”
“您倒是看得挺开。”
伤口终于被清理干净了,玉浅肆松了一口气,并未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何不妥,只觉得半个背都跟着灼痛,想来是那些苔藓没挡住脏泥,感染了伤口。
茉娘又爽朗大笑:“你这姑娘说得倒是不错,老婆子我啊,唯独这点好,遇事看得开!”